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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頁(第1頁)

&ldo;你能出去等一會兒嗎?&rdo;厄瑪像是對這樣的情況早有預料,揉了揉太陽穴,對格裡佛說,&ldo;讓我和他單獨說幾句,你知道,老年人總是有些固執的,他又非常在意我的事情。&rdo;&ldo;當然。&rdo;格裡佛知道這種時候最好自己回避,好讓他們父子有個單獨的空間交流,便輕輕捏了捏厄瑪的手指,退出了冰洞。親兄弟ep01厚重的冰塊門阻隔了大部分光線,巷道裡黑黢黢的,格裡佛抱着胳膊靠在一塊巨大的冰幔上,默默等待厄瑪和老駝背談判結束。&ldo;談判&rdo;,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這個詞,按理父子之間任何事都不該用這種詞來形容,但他下意識覺得,這就是一場談判。為什麼老駝背看到他們在一起會那麼激動?因為他是男人嗎?因為他來自外星?或者……因為他是周惟的保镖?格裡佛不得而知,隻能焦急地等待。他豎着耳朵試圖聽到冰洞内的對話,但厄瑪和老駝背顯然是用手語交流的,根本沒有聲音傳出來。他想看清他們的手勢,但冰門太厚了,裡面光線昏暗,隻依稀能看到晃動的光影。不知過了多久,可能隻有一刻鐘吧,格裡佛已經感覺像是等了一輩子那麼久,冰門終于滑開,厄瑪站在門口向他微笑:&ldo;進來吧,他想見見你。&rdo;看來結果還不錯,格裡佛松了口氣,跟他進去。老駝背坐在木椅上,佝偻着身子,整個人像一隻垂死的獸,幹枯的手指握着兩枚堅果輕輕搓動,發出輕微的&ldo;咯咯&rdo;聲。格裡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ldo;嶽父&rdo;還是&ldo;伯父&rdo;還是&ldo;大叔&rdo;,隻能籠統地點了點頭:&ldo;打擾了。&rdo;老駝背有些不情願地點頭示意,指了指旁邊的木椅。格裡佛坐下來,厄瑪坐到了他旁邊,在桌下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手,對他眨了眨眼:&ldo;别介意剛才的事好嗎,我父親隻是有些意外,他會尊重我的決定。&rdo;老駝背胸腔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歎息,鉗開一個堅果遞給格裡佛。格裡佛不知道這隻是普通的飨客,還是代表着他對自己的接納,低聲道謝,接過堅果剝開,一半遞給厄瑪,一半遞給老駝背。老駝背有些意外,昏暗的眸子定定看了一會兒格裡佛,再次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這一歎聽上去比剛才那聲真摯了許多,格裡佛從他微妙的氣息變化裡聽出了他無奈的妥協,對他一笑,道:&ldo;我會保護好厄瑪的,等忙完這陣子,我想帶他回家,還有您,我們一起離開這兒。如果不習慣我家鄉的氣候,我們也可以找個更舒适的星球定居,我的父母都會支持我們的。&rdo;想了想,又道:&ldo;您可以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和厄瑪會照顧好您,找好的醫生為您治療。&rdo;好吧,愛果然能讓人抛棄底線,在這之前他連和自己爹媽同住都沒有考慮過。老駝背的眼神柔和下來,詢問地看了看厄瑪。厄瑪不動聲色地向他搖了搖頭,對格裡佛道:&ldo;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先過了眼前這一關。時候不早了,我得幫他搬到冰川深處去,再晚可能會撞上王派出的密探。&rdo;&ldo;我幫你們。&rdo;格裡佛不假思索地說,幫準嶽父搬家,當然是他這個新晉&ldo;女婿&rdo;義不容辭的責任!老駝背有些猶豫,再次看向厄瑪。厄瑪問格裡佛:&ldo;你不用去辦陛下吩咐下來的正事嗎?&rdo;&ldo;還有時間,我會跟他打招呼的。&rdo;格裡佛站起來,&ldo;這些家具要收拾嗎?&rdo;厄瑪再沒有糾結周惟的問題,道:&ldo;不用,帶一些衣物細軟就可以了,隻是暫住而已,那邊也有簡單的用具。&rdo;老駝背整理了剛才撿回來的寒鼠,把食物和藥品裝在一個大袋子裡,交給格裡佛。厄瑪替他打包了衣物,将杯盤碗盞細心地裝在墊着軟布的箱子裡,環顧四周再無遺漏,道:&ldo;走吧。&rdo;有超時空機甲作為運輸工具,搬家進行得極為迅速。老駝背在亞大陸藏了二十多年,狡兔何止三窟,一路上厄瑪告訴格裡佛,他在這邊統共有十來個住處,每一個居住都不超過半年,目的就是為了躲避偶爾進入亞大陸搜查的巡邏隊。&ldo;之前那個住處環境比較好,但不夠深入。&rdo;厄瑪解釋道,&ldo;密探們最喜歡在靠近表大陸裂縫的地方搜查,那裡離某個裂縫太近了。&rdo;&ldo;那現在要搬去哪兒?&rdo;格裡佛問。&ldo;地下城。&rdo;厄瑪說着,帶他轉了個彎,飛進一個低矮的冰洞,沿着平緩的坡道向下飛了足有七八百米,進入一個神奇的管道世界‐‐這裡就像是亞大陸的地下排水管網絡,縱橫交錯,岔道密布。厄瑪輕車熟路地将格裡佛帶到一個巨大的冰洞裡,這裡是個死胡同,堵上洞口就是個天然的冰屋,頂部還有幾個細細的孔道通風。&ldo;這裡比亞大陸其他地方地勢都要低,有天然的管道結構,是我七八年前發現的。&rdo;厄瑪說,&ldo;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地下城。&rdo;格裡佛四下打量,這裡和之前那個藏身地一樣,支着簡單的家具,隻是大約很久沒住人了,桌椅床鋪都結着一層薄薄的冰。厄瑪替老駝背整理床鋪,收拾了衣物,和他用手語交流了很久,之後對格裡佛道:&ldo;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向侍衛長複命,我們一起走吧。&rdo;格裡佛點頭,學着赫基人的禮節向老駝背弓腰行禮:&ldo;那麼我走了,您自己保重。&rdo;老駝背對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看着他的眼神仍舊糾結而複雜,給他還了半禮,擺擺手示意走吧。格裡佛猜測大概每個父親都是這樣的吧,看到兒女長大成人,離家而去,總會有一種又驕傲又失落的感覺。不由得對他有些内疚,誠懇道:&ldo;您放心,這種日子不會有太久了,我會盡快帶你們離開這兒的。&rdo;老駝背唉聲歎了口氣,拿眼睛瞟了瞟厄瑪,搖頭,擺了擺手,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ldo;走吧。&rdo;厄瑪有些低沉,勉強對格裡佛笑笑,離開了冰洞。飛出地下城,他們沉默地一前一後往南極飛去,走了大約一半,厄瑪停了下來,道:&ldo;就在這裡吧,我該調整方向了,侍衛長指定的集合地和星寰不在同一方向。&rdo;格裡佛跟着停下來,雖然不舍得離開他,但時間已經拖得太久,再晚就要錯過和周惟的約定了,隻得點頭:&ldo;好。&rdo;&ldo;再見。&rdo;厄瑪控制飛行翼靠近格裡佛,在他側頰親了一下,&ldo;小心彼爾德殿下。&rdo;&ldo;我在冰谷等你。&rdo;格裡佛說,&ldo;如果有什麼不妥,記得第一時間回冰谷,珀西會保護你。&rdo;&ldo;神龍嗎?&rdo;厄瑪有些不大相信,但還是很順從地點頭,&ldo;好的。&rdo;格裡佛依依不舍地拉了拉他的手,剛要掉頭,忽聽機甲發出警報,幾乎同時,耳邊&ldo;嗖嗖&rdo;幾聲,密集的射線倏然襲來!&ldo;小心!&rdo;格裡佛一把将厄瑪拉到自己身後,用機甲擋住攻擊,順勢二階展開,在右手加載出一支光炮往火力襲來的方向轟去。&ldo;轟!&rdo;五百米外一塊巨大的冰幔被光炮擊碎,碎屑四下飛濺。冰幔後面的陰影裡傳來慘烈的哀嚎,大約是偷襲者被擊中了。然而更加密集的炮火攻擊了過來,射線槍夾雜着光炮,鋪天蓋地一副要将他趕盡殺絕的樣子。格裡佛沉着應戰,在超時空機甲的保護下步步逼近,往偷襲者藏身的地方走去。&ldo;都停火!&rdo;有人在冰幔的陰影裡喊道,&ldo;喬格大人,請住手吧,我們是赫基軍團!&rdo;打不過就想求饒嗎?格裡佛冷笑,但還是收起了光炮。厄瑪在他身後低聲道:&ldo;是王的近衛隊,剛才說話的是我們侍衛長。&rdo;一大撥黑影從掩體後探出頭來,三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當先一人一身戎裝,頭上戴着象征赫基帝國攝政王的白金頭環,器宇軒昂,正是彼爾德王。不過他的臉色可不像他的氣勢那麼好看,奔波和焦慮讓他顯得十分憔悴,面色晦暗,眼睛下面挂着濃重的黑影,眼睛裡布滿蛛網般的紅血絲。&ldo;果然,你背叛我投靠了别的男人。&rdo;彼爾德王陰森森看着格裡佛身後的厄瑪,眼神猙獰,&ldo;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厄瑪我的孩子。&rdo;&ldo;王。&rdo;厄瑪低聲說着,身體抖了一下,從格裡佛身後走了出來,在彼爾德王面前屈膝單腿跪下。彼爾德王用手裡的槍管擡起他的下巴,蹙眉看着他強裝鎮定的面孔,冷笑道:&ldo;你不記得自己屬于誰了,嗯?你身上燙着誰的烙印?你是誰的奴隸?&rdo;&ldo;是、是您,王。&rdo;厄瑪聲音微微顫抖,綠眸閃爍着刻骨的恐懼,&ldo;是您。&rdo;&ldo;二十年的教養,居然抵不上一個男人的勾引,是我的法律太仁慈,還是你的骨頭太賤?&rdo;彼爾德用槍管拍了拍他的側頰,右手一動,一道黑影便向他脖頸抽去。&ldo;住手!&rdo;格裡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彼爾德王的鞭子,大手握着厄瑪的上臂将他拉起來,撥到自己身後,&ldo;彼爾德殿下,他是怎麼屬于你的?就因為他的族人發動叛亂,而你殺光了他們全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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