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嘉甯避而不答,阿桃也在拾夏慌張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
拾夏飛奔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幫哪一邊為好。她擠在中間,把兩人攀顫着的手用力分開,嘉甯本在用力,拾夏去掰她的手,又輕輕說了句,“公主,别鬧起其他人來,功虧一篑。”
說到這裡,嘉甯這才将手一撒,阿桃失了支撐,整個人猛地往後倒,磕在地闆上,重悶一聲。
拾夏吓了一跳,趕緊去瞧阿桃,阿桃卻躲着她,退到牆角。
“怎麼回事?”拾夏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嘉甯。
嘉甯淡淡道:“我帶她出宮了。”
拾夏頓覺天旋地轉,手腳冰涼,“為什麼啊!公主!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我?”嘉甯指了指自己,冷哼道:“我是在救她,我是在把她從虛無缥缈的空中閣樓裡拉出來,她還得感謝我。”
拾夏咬着唇,雙手緊握,望着那個躲在牆角的人兒,臉上情緒複雜,有憐惜也有愧疚,她輕輕喚道:“…皇後”
話未說完,阿桃揚起臉來,問她:“拾夏,為什麼騙我?”
拾夏眸光一閃,面露難色。
“是不是燕珩的命令?”阿桃直言不諱。
事到如今,拾夏瞞無可瞞,她艱難地點了點頭,阿桃額角一陣刺痛,引得她雙手捂住腦袋。
“皇後!”拾夏要走過去,阿桃騰出一隻手攔住拾夏,“别過來。”
阿桃按着額角,再問拾夏:“他費盡心機,動用這麼多人力物力,把我連哄帶騙鎖在這金絲囚籠裡,是想要做什麼?”
“這…”其實,拾夏也不明白,他們很多人都不明白,燕珩那些所作所為,到底算不算是愛。
“陛下說,”拾夏頓了頓,回想着燕珩的話,勉強轉述給阿桃,“陛下說,皇後天真爛漫,自當該小心呵護,有些事皇後不必知道…”
拾夏這番話真是震驚阿桃,什麼叫不必知道,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維,她有權選擇是非善惡,燕珩憑什麼擅自做主剝奪她的權利。
她元桃又不是一條狗,能夠完全依附主人的意志存活。
再往深處想,阿桃不寒而栗,所以燕珩将人間的真實都隐藏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不知道,那自己的所作所為、格格不入,豈不是都在别人嬉笑戲虐裡?景國罪孽深重,這裡大多數人都深受其苦,他們是抱着怎樣的心情每日伺候自己?
在這一刻,阿桃想通了于慧穎其人,當真相解開,她的那些怪異、莽撞、瘋癫的行為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阿桃終于懂得,那首詩的最終含義。
終于知道,于慧穎為何要把景國比作匈奴。相對而言,可能景國比匈奴更加可惡。畢竟本朝人沒有經曆過匈奴,可景國卻把煉獄帶來了中原。
阿桃簡直不敢想象,再過幾年,自己開開心心地生兒育女後,燕珩是否會将她與孩子一起囚禁,杜絕他們與外界接觸。
就像對自己一樣,不施文教,不授道理,衆人皆醒她獨醉。
如果沒有嘉甯,阿桃現在還被瞞在鼓裡,雖然嘉甯的方式有些殘忍,但阿桃竟還得感謝她,讓她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
拾夏見阿桃眼中淨是驚愕和空洞,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生怕她出了什麼問題,上前将人扶到床榻上坐着,蹲下來揉搓着阿桃的手,而後轉頭對嘉甯說:“嘉甯公主,你要不快走吧。”
嘉甯?
阿桃聽到這個封号,眼中神色恢複兩分,她擡頭去看眼前的女子。
怎麼?
眼前的女子,居然就是傳聞中哀帝最疼愛公主殿下?
就算無知如阿桃,她又何止聽過一次嘉甯公主的傳聞,可讓阿桃如何将這個容顔被毀的女子與國朝最尊貴的女兒聯系在一起呢。
“我以為夏國國破之後,嘉甯公主已經…”阿桃嗫喏着,沒繼續往下說。
“已經死了是嗎?”嘉甯整理着衣裳,面對拾夏緊張催促離開的眼神,她并不打算撤退,而是坐在一旁心平氣和地道:“元氏郡主,我可以告訴你,夏國國破之後,很多公主貴女被殺死不假,但有更多的女孩被你景國的軍隊擄至上京,為奴為娼,百般折磨,生不如死。”
拾夏感覺到阿桃的手越發冰涼,她算是懇求嘉甯,“公主,别說了…”
可阿桃卻反握住拾夏的手,端詳嘉甯,道:“那你…那你…豈不是…”
豈不是也受到了非人的對待?
嘉甯掀起眼皮,瞪着阿桃,反問她:“要我給你詳細描述嗎?”
“不!”阿桃猛地站起來,身子微微顫抖,她的心情有誰能夠理解。
若阿桃是被害那一方,國破家亡的是她,她還可以恨,可以怨,可以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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