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之事元皓是不太懂的,景國人天生骁勇,能征善戰,可文翰政事之類幾乎一竅不通,元皓還算是能說漢話寫漢字的将領了。
即便如此,提到這些元皓就腦袋疼,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與燕珩道:“我得提醒你一句,好好做你的僞皇帝,不要肖想其他。”
他即便說的再過分,燕珩始終保持着儀态,背脊挺直,耐着好脾氣否認:“我并未肖想什麼。”
“是嗎?!”元皓饒有興趣地問他,“聽說你不自稱朕,不住福甯殿,大婚連祭天都取消了,你說你不是心念舊國,沒有半點企圖,我可不相信。”
燕珩這時緊皺眉頭,冷哼一聲,轉身上馬,居然要徑直離去。元皓一頭霧水,還是身旁的校郎們反應過來,策馬攔住燕珩去路。
“怎麼?!戳中心事了嗎?”元皓上前來厲聲質問。
燕珩也并不露怯,他緊握缰繩,将馬匹調轉方向,沉聲道:“我不知殿下來究竟要做什麼。殿下可能見慣了低眉順眼、搖尾乞憐的叛臣,譬如蔡況之流,就認為所有人就該對你狂妄自大忍耐再三嗎?我不稱朕,不住福甯殿,是因為對上京心懷敬意。倘若我那日不知天高地厚,正兒八經當起皇帝,過起日子來,殿下又有另一套大不敬的說辭來排揎我了吧。左右殿下都不滿意,就是要來找茬,那恕我隻能離開,若有異議,我願意與殿下一同去上京,分辨一二。”
元皓不是拙口笨舌的人,但面對燕珩,竟一時語塞,講不出半個字,半晌,他才道:“行,仗着父皇愛惜人才,你便有恃無恐。我不妨告訴你,我此次進關是為抓沈虞和梁王蕭陽而來。”
燕珩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煞白,元皓得意洋洋道:“我得了消息,人在徐州,等抓到了,我帶回來給你親自審問,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表現忠心,如何?”
燕珩的指甲深深嵌進缰繩,元皓将他這點小變動看在眼裡,世人皆知燕珩和沈虞是東都雙壁,曾是好友。元皓一直與燕珩不對付,總認為他身在曹營心在漢,盤算着抓了沈虞再好好逗一逗燕珩,不怕他不露出馬腳。
如是想,元皓心裡暢快無比,他迅速整隊,臨走時對燕珩道:“父皇已經在挑選新的使團了,想必不久就能到東都。你呢,代我問候元桃。就說九哥為她有個好夫婿而高興!”
燕珩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元皓則大笑着披星戴月往南奔去。
等人走遠了,四周迅速恢複了黑暗,茂竹等人來得急,并未點燈,此時他于黑暗中走到燕珩身旁,燕珩已經平靜了心情,緩緩道:“就知道沒好事,好在随便激将一番就說漏了嘴。”
燕珩前世與元皓打過交道,深知那個是頭腦簡單的家夥,便以言語将他,果不其然,元皓說出此行目的是為了去徐州抓人。
燕珩回頭看了看此行跟出來的親信,點了兩個武功高強,心思缜密的,與他二人低聲吩咐幾句,而後抱拳道:“早去早回。”
那兩人也抱拳行禮,一句多話沒有,頭也不回抄小路往徐州報信去了。
而茂竹還心有餘悸,問燕珩:“陛下方才與元皓争吵,會不會…”
“他會不會更加懷疑我,公報私仇,暗語中傷?”燕珩搖頭,對茂竹道:“人都有性格。甯亢勿卑就是我的性格,如若哪天我變得像蔡況那樣,能給景帝的大太監脫衣摘靴,才是大大有問題,才會引人懷疑呢。”
燕珩快馬回到宮中,換下沾了塵土的衣裳,腳步不停地往玉芙殿去,不想在苑囿遇到了一頂轎攆。
“前面是何人。”跟随燕珩的黃門提燈去看。
轎簾打開,一個妙齡女子坐在其中,沖那黃門笑了笑。
黃門許久沒見于昭儀了,反應了好一會兒,趕緊行禮,回來跟燕珩報:“是,是于昭儀。”
燕珩面色一凜,心情壞了大半,他極不願意與這個表妹遇上,最好真老死不相往來。但他大婚,太皇太後回宮,将于昭儀也帶了回來。
燕珩硬着頭皮下轎,于昭儀迎上來,向他盈盈福身。燕珩見她精神狀況還好,便和緩道:“慧穎,這是從哪裡來?”
于昭儀道:“我從慈明殿回來,太皇太後有些咳喘,所以去看了看。”
燕珩不知祖母身體不對,定是底下人瞞報,側目瞪了身旁黃門一眼,衆奴才紛紛低下頭去。燕珩對于昭儀道:“勞煩慧穎了,明天我看望祖母。”
“我知道。”于昭儀笑道,“兄長今日有大喜事嘛。”
燕珩扶額,心道:又開始了。
“兄長不舒服嗎?”于昭儀走近兩步,好讓燕珩能看清她嘴角邊的譏笑,她在燕珩耳旁低聲道:“當了景國的侄女婿,不正該人生得意嗎?兄長怎麼還愁眉苦臉呢。兄長可是從一條狗勉強變成了一隻披着人皮的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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