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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外科，金易就看見古晨的病房門口站着兩個穿軍便裝的警衛，心裡不由得一抽‐‐難道這貨幾天沒見又犯什麼事了嗎？&ldo;站住，幹什麼的？&rdo;警衛目光如炬地看着鬼鬼祟祟的金易。&ldo;我我我接這裡的病人出院。&rdo;金易指了指房門，&ldo;我是他家屬，醫生說他今天可以出院了。&rdo;&ldo;對不起請去那邊等一下，我們長官正在和他談話。&rdo;警衛非常禮貌地指了指遠處會客區的椅子。&ldo;你們長官？誰啊？&rdo;金易好奇問。&ldo;海軍第一集團軍，嚴一城大校。&rdo;&ldo;哦，他啊。&rdo;金易愣了一下，拎着包往會客區走去，古晨進了ntu，那以後嚴一城就是他上司了，長官訓話無可厚非，隻是……公事私事啊？會和我有關嗎？不會又是來提離婚什麼的吧？病房内，古晨坐在臨窗的沙發椅上，收拾了一半的背包還放在床上，旁邊堆着些上次跟金易在海濱小鎮買的紀念品，貝殼雕塑之類的小玩意。&ldo;這些事，關于jan可能還活着的事，在人工島事件之前你跟小易提過嗎？&rdo;嚴一城抱着胳膊站在窗前，他今天穿着便裝，淺藍色的短袖襯衫熨的有款有型，露出肌肉勻稱的胳膊，因為血統的關系皮膚很白，但上面依稀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疤痕，顯然是在戰場留下的。&ldo;提過。&rdo;古晨面無表情地說，&ldo;事實上是他告訴我他爸爸的死存在一些疑點，才讓我更加确信自己當初的猜測。&rdo;&ldo;哦……&rdo;嚴一城沉吟少頃，道，&ldo;我看過他的口供，他提到人工島事件中dr3w也曾暗示過他金悟真還活着，而且就在依達星，你怎麼看？他會不會是在幫異星人做事？&rdo;&ldo;我不想妄加揣測。&rdo;古晨淡淡說，當初金易曾問過他要不要對軍方說實話，他怕過不了測謊這一關讓他直說了，現在看來可能就是金易的口供給了他進入ntu的機會，&ldo;金先生是不是還活着，在不在依達星，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很多事都需要确切的證據去證明，我們不能以某一個人的隻言片語就對一件事下結論，尤其對方還是個狡猾的敵人。&rdo;&ldo;隻是猜測也不願談談嗎？&rdo;嚴一城冷冷一笑，&ldo;過去的半年多你們幽靈在信息局攔截對手那麼多次，加上人工島事件，我不相信你心目中沒有自己的論斷。&rdo;&ldo;我沒有。&rdo;古晨一口否認，漆黑的眼睛直視對方灰藍色的眸子，&ldo;我從不願猜測不确定的事，這會讓我失去應有的理智。長官，這件事就是您将我調入ntu的原因嗎？&rdo;嚴一城與他對視，點了點頭，&ldo;是的，軍方在超級海溝附近打撈了一部分人工島碎片，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情報‐‐從dr3w和他的母星長期通訊的記錄看，依達星人正在組建一支信息部隊，專門入侵軍方網絡，盜竊我們的情報，而這個信息部隊，無論是建立時間和行動方法，都顯示出和金悟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結合小易的口供，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正在為敵人服務。&rdo;頓了頓又加了一句：&ldo;無論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rdo;&ldo;可我認為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别。&rdo;古晨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ldo;如果是前者，那将意味着他是一個叛國者，我絕不相信他會背叛敦克爾星球為蠍子服務！&rdo;&ldo;我也希望事實不是這樣。&rdo;嚴一城道，&ldo;小易是他的兒子，也是我父親的‐‐雖然在法律上隻是養子‐‐我們都不希望讓他背上叛國者後代的罪名。&rdo;&ldo;他不是。&rdo;古晨的咬肌繃了起來，一字一句道，&ldo;十八年前，為了莫須有的罪名金先生被迫退出信息局，十八年後，我絕不會讓他的名字因為另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蒙受不白之冤。&rdo;嚴一城灰藍色的眸子倏然收縮，沉默了半晌才道：&ldo;古晨，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你的上司，以下談話是非正式的，好嗎？&rdo;意識到他大概是要說些真格的了，古晨眯了眯眼睛，道：&ldo;好。&rdo;&ldo;二十年前，我父親遭到對手陷害，被冷藏到信息局任職，為了讓他擺脫困境，你的老師，也就是小易的爸爸做了一些，一些踩線的事來幫他打擊對手，期間惹上了幾個依達星間諜。之後這些人開始糾纏他，策反他，為了擺脫他們，不給自己和我父親帶來麻煩，他不得不離開了信息局‐‐這些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rdo;古晨諷刺地笑笑，水墨般的眸子閃耀着黑色的火焰：&ldo;這麼說你父親認為金先生離開自己心愛的事業完全是咎由自取了？&rdo;嚴一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皺了皺眉，道：&ldo;我不否認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懷孕了，但我父親不可能和他結婚。&rdo;&ldo;哈。&rdo;古晨冷笑一聲，&ldo;在我看來這兩個原因完全可以合并成一個，那就是為了你的父親，無論是為了保住他的事業還是保住他的婚姻。&rdo;&ldo;十八年前的事很多細節我們并不清楚，再說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作後輩的沒立場去評判。&rdo;嚴一城嚴肅的面孔浮上一絲薄怒，但很快就壓下去了，淡然道：&ldo;金悟真辭職後建立了幽靈，據我所知那些間諜還和他聯系過，至于幽靈有沒有幫他們做事，我不做判斷，我想你心裡有數。&rdo;&ldo;我們沒有。&rdo;古晨簡單地說。嚴一城一怔，繼而點了點頭，&ldo;好吧。那都不重要了，幽靈現在已經隸屬于信息局，連fbi都既往不咎，我也無意深究什麼。我之前提過，人工島事件軍方得到了很多非常有價值的情報，其中有一部分是關于金悟真的，現在他們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可能還活着，并在為依達星做事，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甚至翻出了十八年前的舊案，想把這件事和我父親扯上關系。&rdo;&ldo;這才是你保薦我進ntu的真正原因吧？&rdo;古晨終于明白了，原來自己隻是一個為了保全嚴氏父子的棋子，多麼諷刺，利用完了父親，現在又來利用兒子了嗎？嚴一城沉默許久才點了點頭：&ldo;你之前說金悟真不可能叛國，他是被迫的，那你必須向軍方，向聯邦證明這一點，這就是我招你的原因，你是金悟真唯一的弟子，幽靈的首腦，在思想上離他最近的人。&rdo;&ldo;你想通過我找到他？&rdo;&ldo;當然。&rdo;&ldo;然後呢？&rdo;&ldo;如果他還活着，設法帶他回來。&rdo;&ldo;再然後呢？&rdo;古晨咄咄逼人地問，&ldo;審判？秘密處死？還是既往不咎？&rdo;沉默，嚴一城狹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ldo;我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的任務隻有一個‐‐确定金悟真的下落，如果他活着，帶他回來，至于之後的事，聯邦會給他一個公正的判斷。&rdo;公正？是嗎？能嗎？古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無論這個計劃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樣，起碼在第一階段他們的目标是一緻的，想了想道：&ldo;我有一個要求。&rdo;&ldo;說吧。&rdo;&ldo;不要把金易扯進來，他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包括幽靈。&rdo;&ldo;我會盡量保護他。&rdo;嚴一城鄭重道，&ldo;在我力所能及的範疇内。&rdo;古晨不知道這種時候這種人的承諾還有什麼用，但有總比沒有好，點了點頭：&ldo;我也會盡力的，在我力所能及的範疇内。&rdo;&ldo;很好。&rdo;嚴一城灰藍色的眸子泛上一絲冷冰冰的笑意，&ldo;接下來的日子好好修養，等你腿好了就來報道吧，米蘭達會帶你熟悉ntu，還有你的新搭檔。&rdo;&ldo;是，長官。&rdo;談話結束，古晨送嚴一城出門，門一打開就看見惴惴不安坐在等候區的金易，眼睛一亮：&ldo;金易，你什麼時候來的？&rdo;&ldo;剛來。&rdo;金易馬上站起來跑過去，跑到一半又折回去拿旅行袋，&ldo;你們談完了？&rdo;&ldo;談完了。&rdo;古晨拉着金易的手對嚴一城道，&ldo;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們打算盡快去市政廳宣誓結婚，有空的話請過來觀禮。&rdo;嚴一城皺眉：&ldo;不是約定小易滿十八歲才宣誓嗎？為什麼要提前。&rdo;&ldo;有些事情不能等的。&rdo;古晨意味深長地說，&ldo;如果沒空來觀禮，等我們正式結婚後會一起上門拜訪将軍的。&rdo;嚴一城訝異的目光匆匆掃過金易小腹，抿了抿嘴唇，道：&ldo;我會轉告父親的。&rdo;金易目送嚴一城走遠了，上電梯看不見了，才反應過來古晨在說什麼，低頭看看自己一馬平川的肚子，暴躁問：&ldo;你說什麼是不能等的？你什麼意思？&rdo;&ldo;真愛是不能等的。&rdo;古晨淡定道，&ldo;好了去幫我收拾東西吧，但願還能趕上最後一趟班機回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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