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後端起身前的酒杯隻淺淺啜了一口,道,“蘇妃過謙了。往年楊妃一舞也風姿綽綽,本宮還未見蘇妃舞過。在冀州聲名遠揚,想必也有過人之處。”
兩人不約而同,全點中冀州……
看來她們從未停止過刺探懷疑,少女垂眼,羞愧道“蘇蘇舞技粗鄙,還是不贻笑大方了。”
内心抓狂,她除了初中年少無知報過了舞蹈班,學了些最初級的印度舞和孔雀舞,已經十幾年未跳過舞。舞步全部忘光之後……咳,腰身也僵硬了,連最基本的下腰劈腿都是久遠之前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她壓根就不知道商流行跳什麼樣的舞,難不成讓她自由發揮的跳HIPHOP,練太極,甩瑜伽?
那估計帝辛會丢臉得當場顔面崩潰吧==!
姜後面上溫和,語中強勢,“怎麼了,蘇妃可是不願為本宮一舞?”
後宮之主施威了,就是“是”,也要說“不是”了。
蘇蘇雙眼在朝臣之中尋找帝辛,希望能及時找到救兵。不想,飄忽的視線,下一瞬便看到了人群背後的姜尚。
他雙目疏離,對上她的視線後也隻是平靜的回望,沒有避開。
蘇蘇不折痕迹的收回眼,硬着頭皮對姜後道,“既然皇後和黃妃姐姐堅持,蘇蘇也隻好獻醜了。但是,但是……能否請陛下也一道……”尾音羞怯不已的消音了。
黃妃猶豫了下。
今日主動挑起歌舞,是因為傳說中,蘇護之女在前往朝歌的路上被妖孽所食,偷梁換柱。但見她主動提及要讓帝辛也一道觀舞,借花獻佛……
姜後卻是立刻令宮人請帝辛,隻道“蘇妃要為陛下獻舞。”
蘇蘇深知今日單憑自己是過不去了,她朝姜尚的方向又恨恨投去一瞥,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好運氣,好不容易走了個聞仲,現在又來了個姜尚,黴運沒完沒了了都。
黃妃道,“妹妹,可要為你準備舞衣?”
蘇蘇道,“謝謝黃妃姐姐,不敢勞煩了。”就是勞煩了也沒用,這荒郊野地的,從哪裡蹦出一件舞衣來,她自然不會把黃妃的客套話當真。
“那蘇妃還有什麼需要準備?”姜後倒是娴雅大方的道。
蘇蘇搖頭,借着攏袖的姿勢左手深探入寬大的衣袖内,勾起綁縛在手肘的錦囊,找到翎羽,幸好她今日有備無患……
軒轅墳
“怎麼了?”
玉琵琶奇怪地看着寐喜突然翻身而起,倉促欲入現世。
寐喜頭也不回道,“蘇蘇那個麻煩的家夥出事了。”
玉琵琶以袖掩唇,“倒是老久沒見到她了,去瞧瞧我們的訓練成果也好。”
帝辛随宮人到場時看見少女正垂首站在中央,他每次見她,她幾乎都是低着頭,以一種異常順從和羞澀的姿态面對所有人。
即便是幾次少見的任性使性子都是以一種弱者的姿态,向他祈求憐愛。
也或許,弱者是她的保護色,是她祈求強者庇護的生存方式。這樣甘願扮演弱者的女人,在曆代領兵征戰強勢争奪封地的後妃中是第一個。
不可違言,身為帝王,帝辛骨子裡同樣深埋着大男子主義,他好戰好鬥,過于強勢與他相當的女子他并不算喜,也見得太多了,這樣一個一心依附于他以他為主宰的女性,加之美貌乖順毫無威脅性的純真,對他而言無疑也極為新奇而富有吸引力。
“陛下……”少女知道帝辛來了,朝他一拜,“陛下,可願看蘇蘇一舞?”
帝辛道,“朕也是第一次知道蘇蘇善舞,此前倒是藏技頗深。”
“蘇蘇技窮,有楊妃姐姐在前,哪裡敢獻拙。”
黃妃豪爽地笑道,“妹妹在陛下面前就不要過謙了,現在陛下已經到了,妹妹能否一舞了?”
蘇蘇道,“可否再等片刻,待日落山麓時再舞?”
黃昏,又稱逢魔時刻。
蘇蘇隐在衣袖内的手緊捏着的翎羽,狂打SOS:快來救人,不對,快來救狐狸啊~再晚個幾步就回來收死狐狸吧。
突地,指尖翎羽一燙,玉琵琶的心音悠悠傳來,“來了來了,我和寐喜都到了。”
蘇蘇望了望天色,一輪圓胖的紅日正搖搖欲墜的勾在山頭……時間到了。
蘇蘇用盡可能慢的腳步挪到懸于山前的一片平坦之地,同時在心中用盡可能快的速度精簡描述了當前情況。那邊沉默了一下,這次是寐喜的聲音傳來,“今日剛好玉琵琶在,她來幫你。”
“怎麼幫?”蘇蘇努力保持螞蟻爬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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