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映碰上他的目光,心頭忽地一顫,怔了有一會兒,她才紅着臉道:“已經吩咐下去準備晚膳了!”
“還有呢?”
晏映眨眨眼:“還有什麼!”
見她坐得越來越靠後,謝九桢笑着把她撈過來,噴薄的熱氣灑在她脖頸上,癢得人心裡難受,晏映驚叫一聲,伸手拉住衣服,掙紮着躲開:“先生!你怎麼能這樣!”
剛還說他醒來之後特别冷靜呢!是她錯了!
謝九桢微擡起頭,眸中覆上一層暗色,他昏迷三日,臉色白得可怕,卻更襯得紅唇如血。雖是病中,力氣也沒有絲毫減少,動作也沒收斂。
“我怎麼了?”他挨着她耳邊問。
晏映的身子顫了顫,堅決扯着衣服,都要氣哭了:“你才剛醒……你從前哪裡有這麼急不可耐的時候?太可怕了,先生,你還是我的先生嗎?”
“那是我錯了,”謝九桢親了親她耳垂,“竟然讓你對我有了誤解。”
晏映知道逃不過了,使出撒手锏:“魏倉公說我胎位不穩,不宜行·房。”
她義正辭嚴地看着他。
謝九桢終于被她的認真逗笑了,抱着她親了一口:“我隻不過是想抱一抱你。”
鬼才信!
晏映不掙紮了,靠在他胸膛上,她聽到咚咚的心跳聲,強烈而有力,他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不像之前一樣死氣沉沉的。
“我打算扶持赫連铎。”
“嗯。”晏映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了。
“等他坐穩這個位子之後,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晏映小聲嘟囔:“我就想在京城老實呆着……”
“那也行。”
晏映沒問謝九桢為什麼不去夠那個唾手可得的位子,他這一生太累了,下半輩子隻想過得輕松一些。
他骨子裡大抵就是個當先生的人吧,比起自己當皇帝,更有興趣的或許是培養出一代明君。
為什麼沒早些動手?
晏映之前也想過,除了對赫連珏的承諾,先生也許隻是想等小皇帝長大一點。
她沒什麼野心抱負,對皇後這樣的身份也不屑一顧,比起那些高高在上,虛無缥缈的東西,跟在先生身邊是她畢生所求。
在這裡,能學到所有她期望學到的東西。
而他還是她的夫君。
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事了。
晏映想着想着就笑出聲來了,謝九桢放開她,眼中有些疑惑。
“先生,你實話說,是不是在翠松堂時,就把我放心上了?”她手指抵着他胸口,隔着衣物,癢到心頭上。
他又想起翠松堂分别後再見,馬車裡她媚眼如絲,如小蛇一般纏在他身上,如果不是把她弄暈了,最終會發生什麼,他也不能保證。
那時他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又怎麼會是一時的情動呢?
“也許是吧。”
還好他醒悟得不是那麼晚,還好他肯坦誠自己的心。
謝九桢把“也許”兩個字去掉,又鄭重地說了一遍。
“是。”
晏映笑得溫柔,沒說“你怎麼早不說”這樣的話,她覺得,那段昏暗的日子,跟自己内心拉扯的日子,對真心的诘問和質疑,對下決心的那份猶豫,這些都是必經之路,必不可少的。
對她是這樣,對先生亦然。
好在他們經曆這麼多,仍不變真心。
晏映摟住他的腰,貼着他的胸膛,甜甜地說了一句。
“我也是。”
世間唯一幸事,我心悅你,你心悅我。
兩廂情願,剛剛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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