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廚房裡點火燒水準備下餃子,燕詳和馬庫斯在客廳支好了折疊飯桌,擺好了碗筷等着開飯,他的手機忽然響了。這個電話打了很久,廚房裡開着抽油煙機,轟隆隆的我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十分鐘後燕詳進了廚房,說:&ldo;公司有些事,我要立刻回去處理,老趙馬上過來接我。&rdo;&ldo;啊?&rdo;我放下手裡的笊籬,見他神色凝重,疑惑地問:&ldo;怎麼了?很嚴重?&rdo;&ldo;生意上的事兒。&rdo;他沒有細說,走過來捏了個餃子,吹涼了塞進嘴裡,含含糊糊說:&ldo;嗯……真好吃,以後常給我做啊……别擔心,小事兒,隻是時間有點趕。&rdo;&ldo;哦,老趙過來還得幾分鐘,你先吃吧。&rdo;我沒有追問,飛快地給他盛起一碟餃子,放在餐桌上。燕詳吃了剛一半,電話又響了,這次他沒接,按掉了,拿了玄關衣架上的大衣和圍巾,說:&ldo;小樹,我走了。&rdo;我有些不舍,我們見面才剛一天而已,他又要匆匆離開了。&ldo;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rdo;他看出了我的不舍,猶豫了一下說:&ldo;跟我到s市住幾天,收假了我送你回x市,我們可以住小林家,鬧他和霍曉京去。&rdo;&ldo;你還是先忙正事吧。&rdo;我說:&ldo;再說馬庫斯還在,我不好扔下他一個人。&rdo;燕詳歎了口氣,想了想說:&ldo;那算了。我的事情基本搞定了,節後民政局法院什麼的一上班我就提離婚協議,最晚元宵節去x市接你,我們去古鎮看花燈。&rdo;聽到能和他一起看花燈,我心裡也高興起來,微笑着點了點頭,他輕輕吻了吻我的面頰:&ldo;等我。&rdo;&ldo;嗯。&rdo;燕詳跟馬庫斯道了再見,出門而去,大門&ldo;咔哒&rdo;一聲關上了,我有些失落,昨晚的一切忽然感覺跟一場夢似的,要不是他吃了一半的餃子還在餐桌上,真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來過,真的要離婚了。&ldo;陳?&rdo;馬庫斯疑惑地問我:&ldo;你怎麼了?&rdo;&ldo;沒什麼。&rdo;我對他笑笑:&ldo;我們吃餃子吧。&rdo;我回到廚房接着下餃子,馬庫斯站在廚房門口:&ldo;他是你的愛人?&rdo;我點了點頭,馬庫斯說:&ldo;以前都沒見他來看過你。&rdo;&ldo;他在另一個城市。&rdo;我說:&ldo;平時工作也很忙。&rdo;&ldo;他人很好。&rdo;馬庫斯對燕詳的印象不錯,大概是他教他學會包餃子的緣故吧,接着又說:&ldo;看得出你們很相愛。&rdo;我笑着點了點頭,馬庫斯還要說什麼,門忽然被敲響了。&ldo;可能是有親戚來拜年了,拜年是中國特有的風俗。&rdo;我跟馬庫斯大概解釋了一下,餃子剛好熟了,我忙着撈出來,便拜托他去開門。幾秒種後,我聽到門開了,接着是馬庫斯略帶點意外的聲音:&ldo;哦,權先生,您好。&rdo;居然是權念東。上次轉院的時候,我說的話算是比較絕,他這次說要來t市看我,本以為隻是客套一下的,沒想到居然真來了,而且還是大年初一。說真的一聽見他的名字我的心情便立刻晴轉多雲,但人來都來了,也不能趕出去吧,無奈還是出去跟他打了招呼:&ldo;權哥,春節好。&rdo;&ldo;過年好。&rdo;他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ldo;早上才參加了市裡的團拜,本來想買點年貨再來給你拜年的,又怕趕不及跟你吃晚飯。&rdo;微笑着舉了舉手裡的小磁壇:&ldo;還好家裡正好有一壇上好的花雕,全當是年貨吧,雖然你不會喝酒,過年應個節沒關系吧?&rdo;&ldo;謝謝。&rdo;我道了謝:&ldo;你先坐,我們包了餃子,一起吃一點吧。&rdo;他一看到馬庫斯的時候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很快恢複了從容,對我溫和地笑笑:&ldo;真巧,花雕就餃子很不錯啊。&rdo;又換了英語對馬庫斯說:&ldo;嘗嘗中國的黃酒吧。&rdo;我接過了磁壇到廚房找工具開酒,權念東跟着我進了廚房,在水龍頭上洗了洗手:&ldo;真香啊,你包的?&rdo;我不置可否,從櫥櫃裡找出幾個玻璃酒杯,權念東接過了,在水龍頭上沖洗:&ldo;一轉眼都一年了,還記得去年這時候,咱倆吃完火鍋看電視,看着看着你就睡着了,枕在我腿上輕輕地打鼾,樣子好玩極了。&rdo;我笑了一下沒搭話,他又說:&ldo;晚上還想去放煙花嗎?今天早上走得急,沒來得及買,不過吃完飯去買也行,剛才我在路口看見煙花攤兒,問過老闆,他說他要賣到午夜十二點。&rdo;&ldo;算了。&rdo;跟他單獨出去未免太過危險,我拒絕了他的建議:&ldo;今天雪大,到半夜不一定能停,太冷了。&rdo;權念東沒再說話,停了手下的動作,卻沒有關水龍頭,徑自呆呆站着,任自來水嘩嘩空流。我伸手過去關了水龍頭,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ldo;小樹,你是不是特恨我,特讨厭我,恨不得永遠都見不到我?&rdo;他語氣蕭索而又悲傷,帶着些濃的化不開的痛楚,縱然我确實曾經恨他,讨厭他,這一刻仍忍不住心裡一軟,淡淡說:&ldo;都過去了。&rdo;權念東松開了我的手,說:&ldo;以前我帶給你的傷害,即使怎麼道歉也抹不去了是嗎?&rdo;&ldo;權哥,有些傷口即使愈合了,還是會留下疤痕。&rdo;我說:&ldo;大過年的,咱們别說這個了,吃飯吧,餃子要涼了。&rdo;晚飯吃的十分沉悶,大約是看出我和權念東之間有些不對勁,馬庫斯話也很少。我沒什麼酒量,隻應景地喝了幾口,權念東也不勸酒,沉默地自斟自飲着,飯倒吃的極少。血光之災【大修】飯後我在廚房洗碗,權念東端着一杯花雕倚在廚房門上看我,我看看表已經快九點了,便問他:&ldo;酒店訂了嗎?臨江大酒店?&rdo;&ldo;沒&rdo;他說:&ldo;住你這兒行嗎?&rdo;&ldo;住不下。&rdo;我說:&ldo;馬庫斯住小屋,我住大屋。&rdo;住我家?開玩笑,他敢我還不敢。廚房裡陷入了沉默,我手下不停地洗着碗,很快就收拾妥了。權念東喝完了酒,走過來将手裡的酒杯放在水龍頭下沖洗,洗完後卻不離開,關了水站了半晌,忽然低聲說:&ldo;小樹,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rdo;他問得突兀,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沒有說話,隻默默點了點頭。擡起手看着手裡亮晶晶的沾滿水滴的空杯子,他歎了口氣,忽然笑了笑,說:&ldo;這些年來,也許是經曆了太多事,位子越坐越高,心态不知不覺間就變了吧,越是想要的東西反倒越是不懂得怎麼去得到,一出手,傷了别人,也傷了自己……&rdo;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睛蒙着一層薄薄的霧氣,泛着些黯淡的波光,即使隔着薄薄的鏡片,也看得出其中的落寞與痛楚。不可否認,這樣的他是我所從未見過的,也是微微讓人有些心悸的,但,那些他曾經加著于我的傷害,那些曾經因為他而一片黑暗的日子,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他釋懷,縱然将他當做朋友也是絕不可能,像今天這樣生疏而客氣的應酬已經是我的極限。何況,就算到了現在,他仍舊是在講&ldo;得到&rdo;,&ldo;得到&rdo;我,或者&ldo;得到&rdo;愛,而不是付出,不是呵護,不是成全。我怔了少頃,思忖着想要說些什麼,勸他不要執念早點離開,或者珍惜真正喜歡他的人,可還沒等開口,他便倏然間張開了雙臂,從背後将我緊緊擁在他寬闊的胸前,下颌貼着我的耳廓,帶着酒氣的鼻息噴在我頰畔,說:&ldo;我真後悔,如果早一點……早一點帶走你,保護你,讓你遠離燕詳,一切就都不同了吧……&rdo;其實早晚都沒有關系,他和燕詳從本質上就根本不是一類人,燕詳聰明但不陰險,霸道但不獨斷,愛我但給我尊重,即使少年時曾經為了親人踏入黑道,但他内心的正義感從未泯滅,一有機會便斷然抽身,放棄多年經營轉做了正行。而權念東則恰恰相反,從一開始他就把我當成工具,當成拉攏燕詳的籌碼,即使認識他在先,我也不可能被他那種浮于表面的虛弱的關心愛護打動,繼而愛上他。他的懷抱讓我感覺分外難受,内心剛剛升起的少許不忍也被他這個強制性的擁抱重又壓了下去。&ldo;權哥,在我這裡花功夫沒什麼意義。&rdo;我掙脫了他的懷抱,對他一貫的強硬和自作主張反感透了:&ldo;或者你還是應該把關注放在身邊那些真正愛着你的人身上。&rdo;也許是真的醉了,他輕易被我推開,腳步甚至有些踉跄,退開了兩步,啞聲說:&ldo;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意義?什麼叫&lso;把關注放在身邊的人身上&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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