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胳膊,皮帶抽過的傷口隻留下很淡的粉色痕迹,但襯着我過于白皙的皮膚看起來仍然觸目驚心。我撇了撇嘴,悶聲說:&ldo;不用。&rdo;燕詳說:&ldo;嗯,男人嘛,有點傷痕啥的是挺滄桑挺酷的,比如我。&rdo;他撩起t恤的下擺給我看他的腰,那兒有個五寸長的傷口,大概年代很久遠了,隻留下一個淺褐色的痕迹:&ldo;像這樣,很多女人都很喜歡。&rdo;這麼說他有很多女人,我想,于是勉強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放下衣服,看了看我,說:&ldo;不過你這樣的,留下疤似乎不大合适。&rdo;&ldo;我是什麼樣的?&rdo;我問他。他嘿嘿一笑:&ldo;你這麼白淨,應該是白馬王子型的,王子不适合渾身傷疤。&rdo;指了指他自己又說:&ldo;我是騎士型的,玩兒滄桑比較合适。&rdo;我發現他有時候根本不像個地産大亨,跟小青年似的,于是給他一個嘲諷的微笑,他也笑了,伸手揉揉我的頭:&ldo;走,吃飯去。&rdo;晚飯我沒吃多少,因為中午吃的有點多了,燕詳也不勸我,吃完了帶我繞着徽居散了一圈步,天黑盡的時候說:&ldo;晚上陪我看影碟吧,上次買的還沒看完。&rdo;我跟着燕詳去了地下室,這裡被他改造成了一個視聽室,很大,誇張的71聲道的木質音箱擺在房間四角,正面的牆上是一個很大的投影。讓我去挑影碟,燕詳倒了杯vodka,坐在視聽室中央的紅色軟皮沙發上等我。他似乎有收集影碟的嗜好,而且類型很廣很雜,戰争片、武俠片、愛情片、鬼片都有,還有一些歐洲小成本紀錄片,甚至有德語原版的。我挑了一張英文原版的《lordofwar》,尼古拉斯。凱奇主演的,中文譯名叫《戰争之王》,塞在碟機裡,然後坐在了沙發上。片子拍的很贊,我不知不覺看到入迷,兩個小時後片子演完了,我舒了口氣,忽然感覺嗓子很幹,于是問燕詳:&ldo;這兒有水嗎?&rdo;燕詳搖頭,把手裡的酒杯遞給我:&ldo;隻有酒。&rdo;據說vodka很烈,一般作為雞尾酒的基酒,但我看他喝的時候也沒有兌别的,直接從瓶子裡倒出來就喝了,有點好奇,于是坦然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口。記得去年我們做有機實驗,我不小心喝了一口分析乙醇,那味兒又苦又辣,讓我終身難忘,沒想到vodka不比分析乙醇好不到哪兒去。我辣的眼淚都流下來了,燕詳忍着笑遞給我紙巾:&ldo;逞能吧,一下喝這麼大一口,不怕把嗓子燒壞了。&rdo;我說不出話,紅着眼拼命吸氣,燕詳到樓上倒了杯水給我,我一氣喝完了,他又挑了一張碟放上了:&ldo;看看這個,二戰紀錄片,我好不容易淘到的。&rdo;也許是因為紀錄片很沉悶,也許是因為vodka很上頭,我看了一會就感覺眼睛發澀,腦袋也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我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身上蓋着毛巾被。掀開被子,我發現自己身上還穿着昨天的t恤短褲,皺皺巴巴的。這一覺睡的很黑甜,因為沒有做噩夢,我感覺神清氣爽,洗了澡換了衣服,看看表剛好七點,便穿上運動鞋向頂樓的健身房走去。燕詳已經在跑步了,看見我過來很高興:&ldo;這麼早就醒了?&rdo;我跟他道了早安,上了踏步機活動起來,十幾分鐘後燕詳下了跑步機,一邊喝水一邊幫我調踏步機的頻率:&ldo;看來年輕人都不喜歡看紀錄片啊,不到半個小時就睡着了,口水流了我一褲子,抱你上樓的時候還撓了我一把。&rdo;說着伸出胳膊給我看,果然有一道紅痕。我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兒,但可以想見以我最近的情況,恐怕誰靠近了都免不了被誤傷。停了踏步機,我愧疚萬分地拉着他的胳膊,語無倫次地道歉:&ldo;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o;燕詳笑着收回了手臂,安慰我:&ldo;沒事沒事,隻是劃痕,别這麼在意,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rdo;又替我打開踏步機:&ldo;繼續,不要偷懶,眼看就開學了,早點恢複健康,不要影響上學。&rdo;這次他破天荒在徽居住了整整一周,每天都帶我散步、健身、喂魚和看碟,我知道他是為了讓我早日擺脫心理陰影,心裡很感激他。他沒有說過什麼安慰開解的話,但我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能一覺睡到天亮,錢非給我的陰影似乎淡化了很多。有時候我覺得燕詳對我的關心似乎超過了契約規定的範疇,老趙經常說他變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甚至他帶着未婚妻來度假的時候也沒有這麼開朗這麼放松。這個結論讓我莫名其妙地高興,心裡隐隐覺得,他對我是不同的。燕詳終究很忙,周一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告訴我要回公司去忙了,聽到他要走我很失落,甚至有些煩躁,但沒有開口求他留下。我想我的心理已經脆弱到了極限,才這樣依賴一個陌生人吧,但同時又隐隐約約覺得不全是,我對他的感情不同于我媽,也不同于我哥,甚至不同于任何同學和朋友,我不知道該如何界定。或者我知道,但不願承認。燕詳走後我有了一個新愛好,每天晚上去地下室看影碟。我信任他,崇拜他,依賴他,甚至……甚至……我不知道……再次見到燕詳又是十天以後了,那天早上沒有太陽,午睡起來天蒙蒙下起了小雨,我心情不錯,換了襯衫和休閑褲,趿拉着人字拖跑到花園池塘邊的涼亭裡看書。雨滴淅淅瀝瀝地砸在池塘裡的荷葉上,發出輕微的&ldo;撲撲&rdo;聲,聽起來美極了,我一點看書的心思也沒有,隻坐在竹椅上靜靜聽雨。不知過了多久,門鈴響了,小花跑去開了門,一輛霸氣十足的捷豹緩緩開進來,在門口熄了火。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下了車,用一本雜志遮着頭冒雨向客廳走去,路過花園邊忽然停住了,沖我微微一笑:&ldo;你就是陳樹?&rdo;他大概三十歲上下的樣子,帶着無框眼鏡,看來沉穩而溫文,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他的樣子實在很讓人放心,于是我點了點頭。他微微颔首示意,走了兩步又向我招手:&ldo;過來客廳裡陪我坐會吧,阿詳可能快到了。&rdo;我不由自主合上書,跟着他進了客廳。老趙見他進來,恭恭敬敬向他行禮:&ldo;權先生好,燕先生十分鐘後就到,您先請坐。&rdo;男人溫和地笑了笑:&ldo;老趙,你老婆怎麼樣了?&rdo;老趙說:&ldo;對虧了您介紹的中醫,她好多了。&rdo;男人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老趙給他倒了茶,我想要上樓,他說:&ldo;陪我坐一會兒吧,為了你,錢非跑到x市跟我鬧了好幾次,讓我過來替他把你讨回去呢。&rdo;&ldo;錢非&rdo;二字在我心目中已經成為驚悚的代名詞,聞言立刻吓了一跳,男人笑了笑:&ldo;别怕,他那人一會一會的,不像阿詳有分寸,我才懶得理他。&rdo;說話間我聽見大門開了,牧馬人駛了進來,隔了幾分鐘燕詳冒雨跑進了客廳,看到沙發上的客人立刻笑了:&ldo;大哥,市裡堵車,我回來晚了。&rdo;男人擺了擺手:&ldo;是我到早了,一年多沒見你了,怪想的,恨不得立刻見到你。&rdo;燕詳坐到男人身邊的沙發上,看了看我:&ldo;小樹,你回房去吧,我們要談事情。&rdo;我點了點頭,向樓梯走去,男人忽然說:&ldo;噢,差點忘了,我帶了一盒很好的虎骨膏來,是緬甸産的,治骨折很有效,落在車裡了,老趙,去幫我取來給陳樹。&rdo;我回頭跟他道謝,餘光掃過燕詳,忽然發現他雖然笑着,但眼裡一絲笑意也沒有,讓人覺得很奇怪。燕詳吩咐老趙:&ldo;去取來吧。&rdo;又對男人說:&ldo;其實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浪費那麼好的藥,不然大哥還是自己留着吧。&rdo;男人搖了搖頭:&ldo;阿詳,這就算是我替錢非給陳樹賠禮吧,他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好人家的孩子也敢下硬手強搶,怪不得被雷子盯上了。&rdo;燕詳皺眉,對我說:&ldo;别愣着了,回房去吧。&rdo;會面危機我回到了房間,不一會老趙敲門進來,遞給我一盒包裝精美的藥品,我順便問他:&ldo;那位客人是誰啊?&rdo;老趙說:&ldo;是權先生,權念東,他和燕先生、錢非是拜把子兄弟。&rdo;老趙走後我打開電腦百度了一下,網上關于他的信息不多,隻顯示他是x市一個大貿易公司&ldo;鼎天&rdo;的總裁,卻查不到實際産品和業務,不過從他開的捷豹看,大約比燕詳還有錢。水了一會論壇,我覺得無聊又打了一會魔獸,外面雨漸漸停了,太陽忽然出現,雨後黃昏的景緻美極了,不禁十分想去院子裡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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