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海坐在書房的老闆以上冥思苦想,足足近一個小時,他也沒想通這是為何。
他妻子王明玉見丈夫待在書房裡一直沒動靜還進來了好幾次,見滿屋子飄的煙,還嗔怪了幾句,又幫他開了會窗通風,散掉一些腌臜的味道。
陳江海望着沒那麼難以煙灰缸的煙頭,還對妻子略帶抱歉的哄了幾句。
他伸了個懶腰,在房内踱步幾圈後來到落地窗前,看着泛着灰白色的天空,覺得很是壓抑。曹操說月明星稀,可此時無月無星,隻有被城市亮化調成的各種灰與黑,就像身處其中的都市人一般,往下堕落盡是燈紅酒綠,往上升華,全是黑灰空洞迷茫。
陳江海站在天地中間,隻感覺人是如此渺小,空間廣度也好時間維度也罷,都覺得芸芸衆生不過滄海一粟。就像此時此刻,他做到處長,已經是一個縣裡的一把手,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一旦風浪來襲,就是一隻蝼蟻。
想到這裡他無力的歎了口氣,用力将推拉窗一推,随着“砰”的一聲響後又“咔”的一下,确定窗戶落鎖,随着“嘩”的一聲,陳江海又順手江窗簾拉上,才踱步回到老闆椅邊坐下。
剛坐下,就聽到桌上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打開一看是高成傑的來電,陳江河連忙摁下接聽鍵,沒等他開口,隻聽見高成傑着急的聲音傳來,“老闆,于歡在家嗎?”
陳江海心裡一陣狐疑,但他并未表現出來,經過一這兩天的一系列事情,他已經确信高成傑雖然行事少有怪異,但必定是事出有因才有此疑問,于是沉聲回道,“在呀?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高成傑沒有回答哦,隻火急火燎的說道,“好好好,老闆,你可得和嫂子看住她,别讓她跑了,我現在就趕到您家裡來。”
于歡是陳江海家的保姆,年紀二十歲出頭,已經來他家有一段時間了,平時做事麻利心細眼裡有活,又沒有那些年紀大的保姆身上那些愛嚼舌根之類的壞習性,很得陳江海兩口子喜歡。
陳江海剛準備問他具體什麼事,還沒張嘴就隻聽到一陣忙音傳來,陳江海一臉懵圈的看着手中電話上亮起的顯示屏,不由得皺起眉毛,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怎麼這麼着急忙慌的。”
陳江海合上電話,放在桌上,右手伸出拇指和無名指橫在額頭上,用兩指指尖揉了揉太陽穴,一陣酸痛頭頂傳到全身神經,随即一陣酥麻的快感傳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陳江海心裡跟坐了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又像是在碼頭上下貨,卸下一車又來一車。這不,淮江化工的事情才有卸得哥差不多,現在家裡又來了不知道一個什麼麻煩,真是鬧心呀。
陳江海緩解半分鐘情緒後,立即出門招呼老婆王明玉進來,将高成傑的叮囑告訴給妻子,讓她看住于歡,務必不讓其出門。
王明玉的反應也和一開始的陳江海一般,覺得很是奇怪,不禁問陳江海,好好的看住這小姑娘做什麼。
陳江海不想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說了句先看住,其他的等下再說,就讓王明玉出去了。
這于歡的确是沒什麼好去懷疑猜忌的,至于控制住,在現在的陳江海看來更是覺得稍有荒謬。于歡從他到剛到淮陵上任,落塌在淮陵賓館時,就一直照顧陳江海的生活日常,後來搬到公務員小區就把她也一起帶了回來。期間一直工作兢兢業業并無不妥,連妻子王明玉也對她稱贊有加。
陳江海冥思苦想不的結果後,半躺在那裡休息了一會兒,心想等高成傑來了再問問他情況才好。
公安局離公務員小區并不遠,十多分鐘的功夫,高成傑就到了陳江海的家門口。
他過來是開的武彪的車,一台銀白色的霸道,性能非常好,高成傑很少有機會開這種豪車,坐上去摸到方向盤時就有種本能的興奮感,男人愛車是娘胎裡帶的,從古自今都是如此,古人愛馬今人愛車,無一例外。
聽着一腳油門下去引擎的轟鳴聲,高成傑有那麼一兩分鐘,興奮陶醉的都幾近忘了出發的目的,緩過勁來後,才在腦中快速處理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上一世,原本在淮江化工鬧事之後,陳江海隻是被停職,真正給他緻命一擊讓他身陷囹圄受牢獄之災的正是這個叫于歡的小保姆。
這也是後來,陳江海入獄後,高成傑去探監時,兩人談起這些事情後得出的結論,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要拉陳江海下馬,從而保住淮江化工和他背後利益鍊的一個局。
當時,陳江海被停職在家等待處理,突然紀委到訪搜查,說淮江化工總經理羅秉坤實名舉報,說他老婆送了張十萬的儲蓄卡給陳江海的發妻王明玉。
陳江海對此事一無所知且極力否認,當紀委從從書房找出銀行卡時,他也是百口莫辯。人證物證俱在,可謂是人贓并獲。
這事其實事後捋清就能想清楚,但隻能說人在局中難清困局,等到事後諸葛一切已成定局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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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縣長黃波在見淮江化工被曝光停業整頓,且波及環保局長李立偉後,立即在市裡的公開大會上故作姿态大發雷霆,不惜枉顧顔面撒潑擺爛撂挑子式的和淮江化工撇清關系,以這種斷臂求生的方式混淆視聽;再幕後夥同駱秉坤策劃淮江化工千人圍堵縣委大院這宗群體事件,使得陳江海自顧不暇無心思考前因後果;最後,讓羅秉坤用這招栽贓嫁禍來個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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