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裴梧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我也回家,跟你順路。”
兩人在巷口分别,何野看着熟悉的居民樓深吸了一口氣,提着行李箱走上五樓。
什麼都沒變,樓道的小廣告都沒多一張,他有太多的晚上坐在這裡發呆,小廣告是唯一可供消遣的東西。
何野走到門前摸了摸口袋,走的時候他壓根沒想過帶鑰匙,也确實,沒想過高考前還會回來。
惴惴不安地按下門鈴,等待的時間很漫長,何野發覺自己手心已經沁出了汗。
門打開了,是他弟弟何平。
何平輕輕地叫了一聲“哥。”
何野點點頭,彎下腰換鞋,随便踩了一雙白的。何平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穿這雙。”
何野頓了頓還是換過來。
何野跟着何平走到餐廳裡,袁香琴正坐在桌前,還有難得見到的何起群。何野上次見他還是過年的時候,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區别,反倒是袁香琴,面容一下蒼老了不少。
桌上擺了很多菜,但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很僵硬。
何野把行李箱拖進了房間,還是那個樣,空蕩蕩的,除了基本的家具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角落的書桌上摞滿了書。
何野打開衣櫃,先把冬裝都挂進去,取出夏裝整整齊齊的放進行李箱。
何起群過來敲了敲房門“先吃飯,等下再理。”
何野置若罔聞做着自己的事,何起群一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正要發火又生生壓下,轉頭回了餐廳。
一家三口等到何野收拾完行李箱,才終于在飯桌前坐下。
“來吃飯,”何起群坐在主位招呼着動筷“你媽媽做了很久的。”
何平夾起一筷子魚,吃了一口才發現沒有一個人動,于是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何野面無表情直視前方,“我想休學。”
袁香琴看着大兒子這幅油鹽不進的樣,頓時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給你臉還不要臉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何野梗着脖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學舞。”
“學個屁!你在學校學的什麼樣?!”袁香琴點着他的鼻子罵“天天倒一!念書念不好整天想些不着邊的!”
“好了好了,”何起群試圖勸架“坐下來吃飯起,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袁香琴勉強熄了火,黑着臉重新坐下。
但何野不吃這套,他強硬的說“我倒一不代表我跳舞不好,我也可以走藝考,反正你們不也說了我必須得上個大學嗎?都是大學有什麼區别?”
袁香琴吃沒兩口,聽他這話又炸了把筷子一扔罵道“跳舞跳你個頭!你是我生的你什麼心思我不知道?!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鬼樣子!你小時候多乖啊,都是跳舞害的!”
跳舞永遠是這個家裡最大的雷區,也是何野的底線。袁香琴黑白不分的歪理一下就刺激到他,也不管不顧站起來大聲吼道“我說了這兩者根本沒有關系!你究竟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袁香琴一下被他吼懵了,整個人傻站着。眼前的這個人明明長着她兒子的樣子,卻又和那個會在放學路上摘野花送她的孩子不一樣了。
她愣愣地眼淚就下來了,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怎麼沒有關系!你要是當初沒學跳舞你也不會變成一個變态!”
何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臉色慘白,渾身的力氣都被剝離,艱難地想開口,嘴唇微微翕動卻終究沒了下文。
袁香琴說完後,徑直沖回房間,狠狠地甩上了房門。
巨大的響聲回蕩在整個家裡,何平大氣不敢吭一聲默默地當隐形人,何起群頭痛不知該如何收場。
何野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那句話像一簇利刺猝不及防地紮進血肉裡,喚醒兩年前的傷疤,直叫他四肢百骸都泛着凜冽地疼,疼的這個世界都沒了顔色。
那句反駁的話怎麼也說不口,橫在聲帶裡反反複複隻剩喑啞的默語。
他低着頭,一滴眼淚直直地砸在桌上。來之前鋪墊好的全部勇氣都消散在這場戰争裡,桌旁還有兩個陪葬品。袁香琴總能在彼此的對峙裡以最尖銳深刻地方式來傷害自己,不愧是母子,完全充分把握對方的要害。
何野咬着牙咽下那份酸澀,狀似不經意的擦擦眼睛,回到房間拖起行李箱。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就想逃離這裡,離開這個讨厭的地方。
快點,再快一點,多一秒他都怕自己身體裡壓抑的情緒就要爆發,何野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
随着又一聲關門聲響起,塵埃在光裡打了個旋終于落定。
飯菜都變得冰涼,何起群深深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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