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在一衆流光溢彩的法器間貌不驚人,催動起來卻遠不止日行萬裡。
不盈半日,日光尚稱正好,寶船便停在了劍派山門之外。
都說拜入仙門要穿越十萬大山,然各大仙門亦在十萬大山之内。藏鋒劍派踞地逾千裡,處蓬煌修仙界中北部,門中有高山大川,密林峽谷,下覆大型靈脈三條,中小靈脈不計其數;名下另有小型微型靈脈、各類靈礦産地甚衆,是蓬煌修仙界有名的大戶。
山門周圍有許多弟子來來回回地走動看着像是匆忙,又好像沒什麼真的要忙的事情。還有些仙門弟子盯着新來的同門看,但看着又不大像是湊熱鬧。
沐寒立于山門之下,仰頭去看那高高的匾額;匾額上的字迹,字型古樸繁瑣,沐寒辨認不出,隻覺看着胸中氣血激蕩,難以平複。
神秀塔中,伯賞神色複雜難言,目光中隐隐透着懷念:“向死尋生。”
“你是說那四個字?”沐寒看那匾額,怎麼看都看不出類似的字型:“古時候的字,與現在的字,差距竟如此之大嗎?”
伯賞搖搖頭,隻說:“是這四個字。”其餘便不再多說了。
這四個字于他而言是一種另類的安慰——這裡确實是他有所留戀的人世,确實是幾百、幾千,或者幾萬年之後。
“向死尋生……藏鋒劍派把這個挂在山門匾額上,感覺怪怪的。”沐寒又自語道:“說不上是不吉利,還是不合時宜。總歸,不是很配。”
“把這個挂在這兒……真的認識這四個字嗎?不會看成大道于斯了吧。”這個繁瑣的字型,比起向死尋生,确實更像是大道于斯。
“字裡有意蘊的。哪怕不識得,意蘊總不能感受錯。”沐寒又否定道。
她修為不夠,感受不到意蘊,但伯賞曾經說過類似的事情,她又看着匾額覺得氣血翻湧戰意蓬勃,想來這匾額上的文字,應該是那種有意蘊的道文。
“它在這裡,就是有在這裡的必要,”沐寒又道:“我想這些,也是閑的。”
“這字意蘊厚重,起碼還能坐鎮山門萬載。”伯賞感歎道:“起碼是合體期的修士所留。你日後修煉戰鬥法門時,大可以來這裡感悟。”
沐寒聽了,認真地點頭。
幾位築基期長老到了山門便各自離去,接引他們的師兄師姐們也大多離開,隻剩下十名之前看着就很受尊敬的煉氣期弟子留在這裡。
“所有人,佩戴好弟子令牌,跟上來!”一個長臉的師兄道:“先帶你們去接引亭,小阿素,你們把周圍的那幫人趕一趕,收個新弟子跟看耍猴似的,師兄師姐都怎麼當的?收他們進來跑仙門裡躲閑來了?”
被稱作小阿素的就是那個先前招呼他們出來看風景的矮個女修。
素師姐聞言,沉下臉就過去清那些好像在看熱鬧又好像不是的弟子了。
“那些是你們的師兄師姐,看你們新來,想來堵你們跟你們換貢獻的。”長臉師兄又道:“一會兒你們聽完接引亭授課,想買貢獻就等他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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