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張餅而已,吃或不吃,怎麼吃,怎麼用,你也要管嗎?”公主顯然被說得有些丢了臉面,她按下筷子擡起頭迎上宰相的目光,眼中多了幾分不快。
掃興。真是掃興!她臨行前多麼認真地準備了一切,期待了已久的重逢就是這樣平淡如水,誰能想到,房相如不僅沒說什麼好話,反而直接教訓起她來,就連相對而坐的吃頓飯,也叫他挑剔着。
漱鸢在宮裡随性慣了,頭一次被人這麼當衆說,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漲紅着臉嘴裡喃喃道,“多管間事!”
房相如眉頭卻更緊了,繼續道,“餅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擦刀的。公主應該成為王朝的表率,不該引起奢靡之風……”
沒有什麼比被暗戀的人指責更加丢面子和堵心的事情了,更何況,他們三年不見,一上來便是這些話。
公主火冒三丈起來,唇邊忍不住蕩漾起一絲譏笑,冷聲道,“房相貴為宰相,連内禁的事情也要管嗎?再說了,父親還沒說什麼呢,房相又哪裡來的權力?”
宰相被擠兌的啞口無言,盯着她的花顔默不作聲,慢慢按下酒盞握緊,卻也不再說什麼。
皇帝見這場宴席上,公主和宰相差點鬧僵了,不由得笑了笑,寬慰道,“永陽她嬌縱慣了,朕會好好管束的。”說完,又轉頭看向疏遠,故意嚴肅
道,“鸢兒,方才你怎麼同房相說話的?還不賠禮。”
公主望着宰相那張清貴英氣的臉,一口話悶在心裡出不來,匆匆拿布擦了擦手,對皇帝道,“父親,我吃不下來,想出去走走。兒告退了。”說完,紅着眼圈側頭瞪了一眼宰相,然後狠狠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相如被她那道怨怼的目光瞧得一震,還沒緩過神來,那道身影已經決絕地跑進五月的春光中消失不見,鼻尖獨留下一段翠雲香的餘味,隐隐約約地撩撥着他的神思。
“朕這個女兒啊……”皇帝無奈搖了搖頭,對房相如道,“房卿,你多見諒。與朕多說說幽州城的事情吧。”
房相如的目光從殿外抽了回來,臉色轉為淡然,擡袖垂頭,沉沉回應道,“是。”
公主自然是不會改的,長久以來,嬌生慣養所培育出來的脆弱的自尊心告訴她,哪怕是錯的,也要昂起頭,若無其事地繼續走下去。
她自然是不知道,朝外關于内禁風氣奢靡的議論愈發多了起來,更有禦史台的人已經注意到公主行為的不妥。
皇家的人最怕兩件事,史官的筆,禦史的嘴。無論是哪一個,都叫人容易陷入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一個可以叫你遺臭萬年,另一個可以叫你被群起而攻之。
“聽聞城中那件事就是從永陽公主那引來的,實在是浪費啊!”
“宣徽殿的吃穿用度一向是最好的,聽說每年都要比旁的宮裡多出好些開銷了!戶部的人已經看過了,的确如此!”
宰相聽罷這些議論也沒有說什麼,在中午的時候獨自往六部去了,托好友窦尚書要來了賬本檢查,越看臉色越不好,手指劃過一列列記錄,最終停在一個“兩”上,喃喃道,“宣徽殿的開銷真的這麼多麼……”
寶尚書從前任職戶部侍郎,提拔做尚書後,形同副相,掌管尚書省大小事宜,他将茶碗往房相如那頭推了推,道,“沒辦法。陛下寵愛公主,自然是縱容的。你也知道,公主從前在洛陽之變吃了很多苦頭,自從歸宮後,陛下也很是内疚那事情……”
“吃食也就罷了,單單是絹布每個季度就比旁人多出來這些,實在是……”宰相面色沉沉,啪的一聲合上賬本,道,“朝中對宣徽殿議論紛紛,若不勸誡,恐引起大事。”
窦尚書抱袖眯眼瞧他,啧嘴吸氣道,“能有什麼大事呢。永陽公主的事到底也是禁的,咱們管好外朝就可以了。說起來,你怎麼這麼關心她?”
宰相臉色一緊,拂然不悅,“我這不是關心,隻是不喜歡朝中的人成天如街頭婦人似的,亂言亂語……”
窦尚書為好友的操心感到多餘,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道,“你别太在意這些。要管,也是陛下管。就算谏言,咱們也谏不到公主那去……你才回來,穩定前朝才是要事。”
“向陛下谏言麼.你倒是提醒我了。”房相如若有所思起來。告别了窦植後,獨自回了中書省,在案幾上展開一張白麻紙,提筆點墨想了又想,終于落筆成書。
半個月後,永陽公主在禁中辦點心局,請來諸位貴女相陪。請柬是五月初發出去的,原本高高興興準備入宮的娘子們都等着這一天的熱鬧,哪裡知道,真的臨了這天入宮,卻發現全然不知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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