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張儀比他更快,撲過去捂住他嘴,用氣音警告道,“别出聲,他進不來!”
咚!咚!門外的人像是在踹,張儀感到阮绛身子在發抖,他自己也手腳發涼,聲音不知不覺微微發顫,“聽我說,把手捏起來。”
“這樣。”他并攏兩指,比出一個劍指給阮绛看。阮绛瞪大兩眼,在他指尖與門來回看了兩圈,伸出右手學着他的樣子捏起來,隻是拇指整個壓在了無名指和小指上面。
“不對,這樣!”張儀飛速掃他一眼,見他不得要領,幹脆壓着他的拇指擺好,“用拇指第一個指節抵住無名指和小指。聽我念,老君賜我伏魔劍,點天天清點地地明急急如律令,敕。”
他也不管阮绛記住了沒有,盯着門闆,“如果他進來了,邊念邊用指頭點他!”
說着,張儀松開他,快步跑到另一邊門前取下那手繩挂在了這邊,幾乎是在挂上去的同時,那敲門的聲音停了!阮绛好像聽見有人摔倒,他悄悄瞥一眼張儀,張儀一動不動,也捏着劍指,抿嘴守在門口。
許久,門外未曾再傳來聲響,張儀略微放松了些,走了回來。
阮绛縮在床闆上,用氣音道:“你在發燒,你頭好燙。”
張儀翻了個白眼,“别管我了,你也在發燒。”
話音剛落,阮绛癟着嘴縮了縮。張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太兇了,聲音放輕,“别擔心。應該是我們受了驚,回家收驚就好了。”
結果,阮绛更緊張了。“可是我家人不會收驚怎麼辦?”
張儀剛要說話,餘光一瞥,精神一振,跑到窗邊兩手按在玻璃上。
不知何時,天邊飛來第一縷魚肚白,目所及處盡頭,金光縷縷,紅日即将升起。張儀難掩激動,回來抓起阮绛手腕,“可以出去了,閉上眼跟我走!”
他原本做好了再費一番口舌解釋的準備,想不到阮绛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脆生生道:“好。”
張儀拉着他把手繩捏在掌心裡,深吸了口氣,他剛想對阮绛說“閉眼”,回頭一看,阮绛已經閉上了眼睛。
門開啟的刹那,張儀屏住呼吸,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他能感到鼻息間有股濕冷的水汽,耳畔充斥着另一個呼吸,聽上去比他自己更緊張——
張儀攥緊他的手,埋頭朝前跑,兩人身後,一個帶着“啪唧”水聲的腳步遠遠地跟了上來!張儀心跳快到極點,閉眼狂奔,與此同時,眉心刺痛。
可以了!
他睜開眼,樓梯口近在咫尺!
張儀抓着阮绛一口氣沖到了河堤上才停下來,此時紅日已升起半輪,朝露挂在草尖上,河畔被含在薄薄的霧氣間。他回頭,發現身後的小孩還緊閉着雙眼,嘴唇緊張地抿着。
張儀緩緩松開手,輕聲道:“我們出來了,睜眼吧。”
他看見,阮绛試探着睜開眼,在發現真的已經跑出來後,他嘴唇一抿,似乎又要放聲大哭。張儀趕忙把手繩塞給他,截住了那哭聲,“這個,拿去吧。”
阮绛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兩手捧着手繩,“為什麼……”
“你不是說你家裡人不會收驚。”張儀看了眼小院的方向,“帶在身上。”
阮绛又猶豫了,“可是我怎麼還給你呢?”
張儀總算是笑了一下,答說:“有緣分的話,自然會再見面的。”
他看向阮绛,阮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蓦地也揚起嘴角,“你說話真不像個小孩!”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錯了,隻見紅日光輝中張儀臉紅了下,幹脆轉過了身。
“我要走了,”他說着,真的就朝着台階走了過去,“别再亂跑了。”
阮绛捧着手繩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蓦地,他心裡有點說不清的難過,脫口而出道:“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台階上,張儀半回頭過,他沖他擺了擺手,“一定。”
張處季和張神娘早上推開門時,才想起來兒子根本沒在内間睡覺,而是半夜就自己跑出去了。張神娘一會兒罵自己沒心沒肺,一會兒又罵張處季也是個不操心的,兩人着急忙慌地跑出去,隻看見自己兒子倒在院外不遠處的石凳上,人昏睡不醒。
“完了,好像發燒了。”張神娘伸手摸摸張儀額頭,“好像已經退下去了。”
張處季趕忙背起兒子,這一動把張儀給颠醒了,他兩眼都睜不開、趴在大人背上迷迷糊糊地說:“媽媽……”
張神娘哎了聲,剛想問問,卻聽見張儀口齒不清問道:“鬼打牆的時候……應該怎麼做……”
張神娘心裡一跳,不由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水閘站。張儀像是又睡着了,他不舒服地唔了聲,又念叨說:“有個小孩,你問問他家在哪兒,把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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