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你心裡,放得下警察這個身份嗎?在自我認同上,你喜歡别人叫你項少爺還是項警官?”
“雷恩,你真的很不會聊天!”我将煙夾在耳朵上,“你想說什麼?”
“不要緊張,我不過是想提醒你,為什麼不用電話錄音?”
“令堂的電話每次都在七點零二分三十四秒的時候停止,她就像一個複讀機一樣,根本不在乎你回答的内容是什麼,哪怕你用七個音符do、re、mi、fa、sol、la、si來回答她,隻要掐好時間,她就不會發現有何不妥!”
我有些透心涼,這屋子的空調是不是太低了?
“項警官,你不可能沒發現吧?”他陰恻恻地看了我一眼。光影打在他臉上,蒼白的皮膚有一種吸血鬼般的刻薄。他如果張開嘴巴,可能會露出兩隻狩獵的獠牙。
我略微低頭,将煙放到嘴裡,點着,吸了口,遂将煙霧噴到他臉上,“你這個主意不錯,看來已經研究過了。下次我試試。”
“避重就輕。”他嘿嘿地笑了下。
“你如此聰明,六·一三案你知道多少?”
他轉過身去,看向窗外,天色還沒有暗下來,天邊飄着幾朵火燒雲。
“外面景色不錯!但裡面真的是太糟糕了!那家人死了,淩雲木應該可以繼承不少遺産吧,你也不給他找個好點的療養院!”
“從法律上講,在民政局登記過手續的才存在收養關系。但淩家的親戚旁支關系複雜,他們不會讓一個養子得到太多的。而且,領養淩雲木的時候沒有辦領養手續,這麼多年也沒有補辦。所以,從法律上講,淩氏夫婦和淩雲木不存在收養關系,就算上了戶口也不行。能不能拿到和拿得到多少,都是看那幫親戚的心情。”
我故意将淩雲木的處境說得極端了點,這樣看來他其實是得不到多少遺産的。實際上根據我國的特殊國情,存在實際上的收養關系法律是認可的。
雷恩哦了一聲,想了想,“我就說嘛,那對夫婦從來就沒有把他當過兒子!但淩雲木心軟,不願意面對這些,跟鴕鳥一樣,蠢死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我無法判斷他對遺産執不執着!如果他們主次人格協同作案是為了繼承遺産,确實是一個充分的犯罪動機。
“你希望他得到多一點遺産嗎?我可以幫他争取一下。”
“你可一定要幫他争取,他這個人不愛錢,把錢看得很淡,好像跟項警官你是一路的哦!”他鬼魅地笑了一下,由于鼻梁高,一雙眼睛就顯得特别幽深。
我玩味地看着他:“雷恩,六·一三案發的時候,你出來了嗎?”
他走到自己寫的那行詩句面前,開始拿毛筆慢慢地塗,漫不經心地說:“項警官,我什麼都知道!就看你用什麼來換了!”
第16章隐匿
牆上有棱有角的瘦金體,從日記本裡來到眼前,依舊粗細分明,铿锵有力。
我聽到門外富有節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屋中人握着毛筆慢慢地将詩句塗掉,還有意無意地添幾筆塗鴉,漫不經心地說:“項警官,我什麼都知道,就看你用什麼來換了。”
我看着那些塗黑的部分,莫名想起淩雲木的塗鴉,從牆上到畫本裡,都有不少塗黑的筆墨。雷恩塗黑顯然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文字,那麼淩雲木塗黑是為什麼呢?
他一個精神病人有什麼好隐藏的?
我沒來得及問得更多,門已經推開了,拿着毛筆的淩雲木身子一軟,倒在牆邊,毛筆拖拽出一條粗而長的線。
“怎麼又在牆上塗抹?”魏承瀾和護士過來查房,淩雲木顯然又遭護士一頓狠批。
他依舊混沌、顫栗,手腳不聽使喚,佝偻着身子,眼神不複方才的從容和優雅。
一個更加注重自己的外國人血統喜歡喝咖啡寫一手飄逸瘦金體說話刻薄的次人格——雷恩,他潛藏在淩雲木的身體裡,能将淩雲木看到的盡收眼底!
我隻覺得不寒而栗,直到親眼所見,才真正被這種精神領域裡的“分裂”給震撼了。
魏承瀾檢查了淩雲木各項指标,一切正常,他收回聽診器,對我說,“淩雲木的情況趨于穩定,但幻視幻聽妄想依舊存在,藥物控制比初來的時候效果好些。項少還是覺得應該喚醒他的次人格嗎?”
我将從淩雲木身上的目光收回來,讪讪地笑了笑:“醫生,我就一門外漢,早就放棄了,這麼專業的事情哪裡是我能做到的。”我說的是實話,雷恩的出現跟我什麼關系也沒有。這不是在推卸責任,像雷恩那樣自诩為掌控者的人,顯然也不樂意被我召喚出來。
“警方和你怎麼判斷案子跟我們院方沒關系,我們隻一心一意為病人。但我也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疑罪從無’,既然你們沒法确定就是次人格作案,一切靠猜測的話,不如還是放過他吧。”魏承瀾說話調子比較緩慢,給人一種苦口婆心的感覺。我頻頻點頭,心說他應該還不知道雷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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