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種可怕蠱毒,穿腸噬骨,卻還是令世人甘之如饴。
我常常問我自己,如果上天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不會毫不猶豫的趕回蘭煙閣阻止一切發生?想了很久,我終于想明白了,即使上天再給一次機會,我還是一樣會猶豫。
因為我是夜微,不會為任何人改變的夜微。
那晚,我将我的身世向姝兒和盤托出,我問她是否願意陪我一起走下去。
望着她那張憔悴的臉,我不斷在想,自己的心,究竟可以痛到何種程度?
然而,情深又能如何呢?
當我将她抱在懷裡那一瞬間,我已經清清楚楚的明白,這個女人,在我選擇猶豫那一刻,注定不再屬于我了。
第二日,待她與師父離開酆都城之後,我再一次找到夜魅。
沒有絲毫憤怒,我平靜到連自己都不敢置信:“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與魔界軍師合作,先是出賣魑魅城,再是對付容歡,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看着我,神情如同一隻落難小狗:“不知道。”
“不知道?”我啼笑皆非,緩緩向他靠近,“那你知不知道,琉毓可不是你的父君,你若害了他的孩兒,天上地下,誰都保不住你!”
他眼裡忽然綻放光彩,拉住我的衣袖道:“大哥,你在擔心我麼?”
我蓦地推開他,狠狠道:“夜魅,你看看你現如今的模樣,真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跌坐在地,爛泥一般,抱着膝蓋不說話。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還能對他說些什麼,忍了幾忍,隻能拂袖離去。
才走出寝殿,便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父君。
他一言不發的帶我來到忘川源頭,久久默然而立。
我垂目站在他身後,謙卑而恭順,因為,我始終看不透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可他無論是怎樣的人,他是我的殺父仇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終于,他緩緩開口:“夜微,你當真很教我失望。”
我不由冷笑,您對我存過厚望麼?沒有希望,何談失望?
他轉頭望向我,目色悲憫:“以及,教我不知如何向須琊交待。”
我一時無法做出反應,讷讷許久,驚道:“你究竟是誰?”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一樁樁、一件件的将那些塵封往事娓娓道來。作為一個懵懂聽客,我周身每個毛孔幾近張開,根本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種怵目驚心。
但他的語調、他的神情卻始終如此平靜,仿佛他所描述的一切,完全與自己無關。
末了,他蓦地擡手拍拍我的肩膀,歎息道:“你娘親,便是與妙歌如出一轍,死在你生父手中……因為中了墨恒天帝的計謀,須琊才會一時沖動滅了你韓家滿門。爾後,他用半生修為渡你娘入了鬼道,而我伽彌羅另外半顆魔元,則渡給了你。”
“為什麼……我娘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你想她告訴你什麼?告訴你,她并非抵死不從選擇自盡,而是被你親生父親一劍穿心?”伽彌羅說這話時,臉上竟然泛起淡淡笑意,悲涼徹骨的笑意,“況且,我的真實身份乃是一個秘密……其實,生死之于我而言早已沒有任何意義,但這條性命卻是須琊拿命換來的,你娘親自然要替他守着。”
我已經陷入一波又一波的震驚中,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又是一聲歎息:“當我明白,是你将你娘推下忘川之後,你可知道我有多後悔?當初,我本不該聽你娘親安排,将你送出宮去。然而大錯已經鑄成,若是将實情告知你,豈不是令你更痛苦?可如今,你卻一錯再錯……”
是啊,我一直一錯再錯,自以為是的樂此不疲。
娘親她不肯回到幽冥宮,是因為冥君早已易主,娘親她終日望着滿園蘭花默默垂淚,是因為栽種蘭花的人早已魂飛魄散。
我想,我也懂了夜魅。
憂心天界探子,伽彌羅不能出面,便告知夜魅一切,令他好生照拂我這哥哥。
打從很小很小開始,夜魅整個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為了守護我。
有時候,當習慣成為一種偏執,非常可怕。
為我一個人活着,成了夜魅的偏執,以至于在漫長的歲月中,他漸漸失去自我,完全被心魔所操控,連伽彌羅亦是無能無力。
伽彌羅欠了須琊一條命,而我,卻欠他三生三世也無法還清的情。
一千年來,我處心積慮想要報複,結果究竟報複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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