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恙她們離開了,方諾曼她們也不打算繼續留在街市了。
夏末秋初的夜晚已然退了熱氣,但人來人往的難免還是熱氣蒸騰,方諾曼她們走了一趟即使有随從在旁邊為她們隔開點人群,但身上難免會有些熱氣。
方諾曼将方星月手中的蝦戲滾燈拿過,遞給了身後的女婢,與方星月貼近,将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上,問:“今日下來,如何?”
沒頭沒尾的話讓方星月擡起了頭,望向方諾曼,臉上的膽怯懦弱不見,反而是冷峻自持,大方自然,隻是說話不鹹不淡的,仿佛與她無關:“你們選的,自然是好的。”
方星月這般無所謂的态度,讓方諾曼心下一軟,忍不住輕拍她的肩膀安撫。
這些年,在方邸内院,雖有她們照拂,但有些事總歸是她們疏忽大意、鞭長莫及或需要權衡利弊的,所以對于方星月她們還是有愧的。
就拿她們商量的要借方期成婚,将方星月帶出方邸内院一事,自蔡家姐姐早亡,便一拖再拖自今天,讓方星月在那囫囵的内院成長至金钗之年。
好在,方期終于想通了,願意用自己的婚事這一最便捷的方式來促成方星月離開内院之事。
隻是,瞧方星月這态度,好像——
方諾曼猜不透越來越大的方星月的心思,隻得寬慰:“你不抵觸就行。”
聽着方諾曼的話,方星月在心裡想着:真能如你們所願?
要知道,虞恙拿在手裡的謎面,是同剛才那郎君口述說的可是不一樣的。
虞恙自然是察覺到了的,但她最後卻肯定了她這個“鴛鴦”這個答案,強硬的将花燈給了她,還轉變态度同意讓方期送她,一定是有什麼話要同他說。
至于是什麼話,她對虞恙不了解,隻有一面之緣,但那一面之緣讓她知道她不是她現在所表露出來的性子,而她也知道她不是她今日福滿樓所見的性子。
她要不要告訴方諾曼一聲,今日她讓她所表現出來博取人同情心的行為舉止,其實一開始便是不明智的。
但看她低着頭仍在那絮絮叨叨的提醒她:“那虞家女君瞧着就是個好相處的,與你叔爺成婚後一定不會為難你的。不過,以後可不能想今日這般了莽撞了。”
方星月知道,方諾曼說的是她自作主張的将謎題解出來去找虞恙對答案的事情。
“嗯,知道了。”
方星月站定,将方諾曼的手拿下來,說:“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找方諾語姑姑她們,而且姑父還在等您呢,您就不用陪我了。”
“哎~那你們早點回去。”
方諾曼今晚将她帶出來,本來就是趁着方諾語她們出來玩,中途截的胡。如今時間也不早了,如果沒有一起回去,想來方星月又免不了被禁足一番。而她如今一個外嫁女,自然是不好再插手進方家内宅的事宜了。所以方諾曼也沒多說什麼,留下兩個随從,便循着楊明君之前給她說的地方去看煙火去了。
方星月看着方諾曼快速離去的背影被人群遮擋,消失在人海裡,駐足了片刻,被周圍流動的人群撞了兩下,有人想說什麼,見站在原地不動的方星月身邊有人護着,看着就不好惹,隻得罵罵咧咧的走開。
片刻,方星月轉身朝方諾語她們可能會待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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