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醫院,急診室。
醫生給果果用過藥,高燒退了,卻一直嗷嚎大哭,幾度喘不上氣來。陸詩曼急得不行,把他抱在懷裡哄,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大小姐,孩子估計要找爸爸。”傭人小心翼翼說道。
陸詩曼實在不忍心看到果果哭得這麼厲害,馬上吩咐傭人說:“給少爺打個電話。”
恰好這個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姐,果果怎樣了?”陸言深大步上前。
陸詩曼擡頭一看,如釋重負:“阿深,果果一直哭鬧不止,你趕緊過來看看。”
“把果果給我。”陸言深伸手接過孩子,小家夥雙手握拳,小臉漲得通紅,嗓子都啞了。
哭聲落在林靜怡的心裡,就像被針紮過一般痛。她盯着陸言深懷中小小的肉團兒,眼眶又燙又熱。
“别哭了——爸爸在呢。”陸言深抱住兒子,輕輕搖晃安撫。
他的手勢還不算熟練,但也算有模有樣,整個人不由地變得溫柔起來。
“我的小祖宗,怎麼還在哭,姑媽心都要碎了。”陸詩曼摸了摸果果紅撲撲的臉頰,眉頭緊皺。
陸言深哄了很久也不見效,心裡酸痛不已。
“要不,讓我試試?”林靜怡突然開口。
陸詩曼這才留意到身後的女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後露出驚喜的神色:“靜怡,你也來了?阿深,把果果給靜怡,她是媽媽,一定能哄好。”
陸言深轉過身,看着身後眼紅紅的女人,心頭觸動。
“你會抱嗎?”
“我可以學。”林靜怡朝陸言深伸出雙手。她今天穿了一件薄外套,原本清瘦的身體更顯孱弱。
臉色也不太好,唇色發白,眼神卻堅定如初。
此時此刻,陸言深想起了第一次遇見林靜怡的情景,那時候的眼神跟現在一模一樣。
“你先把手托在果果的脖子上,對,就這樣……”陸言深小心翼翼把孩子往林靜怡的懷裡塞。
把又小又軟的肉團兒抱在懷裡,林靜怡剛開始還不太适應。
不安、期待、局促,慢慢地情緒平複下來。
陸言深扶着林靜的胳膊,把她帶到一旁的沙發山坐下來,柔聲道:“你坐着抱,别累着。”
“燒退了嗎?”林靜怡小心翼翼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果果的額頭。
接下來奇迹般的事情發生了,果果淚汪汪的小眼睛眨了眨,盯着林靜怡慢慢地止住了哭聲。他緊握成拳的小手逐漸松開,在半空中揮了揮。
“果果……”林靜怡小聲呼喚兒子的小名,然後把食指放在他的小手旁邊。小家夥“嗚嗚”了一聲,一把抓住她的手。
這一刻,林靜怡就像被羽毛拂過了心尖,有種掉眼淚的沖動。
“果果認得媽媽。”陸言深細心替林靜怡擦拭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靜怡,他是我們的兒子。”
血濃于水,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媽媽的安撫,成功讓果果停止了哭鬧,沒一會就睡過去。
陸詩曼最終松了一口氣,吩咐傭人說:“把孩子接回來吧,靜怡的身體還虛着呢,不宜太操勞。”
傭人連忙上前:“少奶奶,把孩子給我吧。”
“沒事,我不累。”林靜怡的視線從果果的身上挪開,側頭撞入陸言深漆黑深邃的眼眸裡:“阿深,可以嗎?”
四目相對,陸言深看到林靜怡的眼裡仿佛又有了光。他又驚又喜,默默點頭。
“我們一起照顧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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