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意識到這個結果,臉色瞬間灰敗下來。
“把藥喝了罷!好在随軍有專治跌傷的醫官,算你走運!”忽秃倫把藥碗端過來,遞給阿蘭,阿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同我一樣,驚訝于她态度的轉變。
我沉默片刻,想了想自己墜馬的經過,心中憤懑不已:距終點如此遙遠,目力所及之處,一片坦途。她并未提及,我哪想到會地勢突變。那時便立刻減速,也來不及。卻也怪自己,急于求勝,便忘了看路。
将藥碗輕輕推開,我轉頭看看忽秃倫,漠然道:“我陷于你手,身不由己。你若要我性命,拿去便是。何必以賽馬為名,欺我辱我?我便成了俘虜,也是黃金家族的後人,由不得你這般戲弄!”
忽秃倫聽我這話,竟沒有生氣,自失地一笑,旋即又恢複高傲的神情:“我竟不知你柔弱的身子,有這般骨氣!”搖搖頭,又道,“此番是我耍詐,沒告訴你前方有陡坡,以緻讓你墜馬。你雖輸了,我也算不得赢,我們平手!”
我盯住她,微微眯起了眼:“那你的承諾,還作不作數?”
忽秃倫猛地起身,急躁地來回踱步:“你沒有赢,我便不能放你回去!何況你這般傷勢,也回不去!我也不能等你痊愈,否則會誤了忽裡台大會!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日後可以跟我提個條件,我若力所能及,便答應幫你做件事!”
我聽了這話,幾乎心動了,可不一會兒,便冷靜下來,搖搖頭道:“你以為我還能信任你?”
忽秃倫聞言,立時急了,跺着靴子喊道:“你以為我是個女人,便不能像男人一般信守承諾!?我可以對長生天起誓!”說罷,真的舉起了右手。
一時有感于她的誠意,我沉默下來,而後便接過藥碗,阿蘭扶着我,給我喂藥,待喝了藥,才望着她,沉沉開口:“我再信你一次。”
對飲
這次堕馬,沒有上次那般好運,右腿輕微骨折,肋部也有淤腫,好在有随軍醫官悉心調理,身體才慢慢恢複,饒是這樣,我們行軍速度依然減慢了。我也很是焦急,雖然被俘幾乎沒有話語權,但還想到塔剌斯的忽裡台大會上觀望一下,了解目前态勢和日後走向。
我們一行且行且停,沿着天山山脈,一路向西,走過了伊塞克湖盆地,經過了楚河谷地,終于慢慢接近塔剌斯河流域,時已過了五個月。入冬之後,行程更加緩慢,常被大風暴雪阻隔。忽秃倫擔心我的傷勢,也不敢急促行軍。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迫切起來,不知這次忽裡台大會後,中亞又要掀起怎樣的風雲?而我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
進了寒冬,又是一個漆黑的雪夜,星月無光。沒有夜風,卻依舊寒冷徹骨。大帳外蓋了好幾層厚氈,帳内爐火燒得極旺,我裹着厚厚的皮裘,可依舊凍得手腳發僵。
五個月多了,骨頭早已長好,傷勢也痊愈了,隻是右腿不太靈便。我踩着靴子,在帳内一步一步地試着走路,順便活動筋骨,阿蘭在一旁擔憂地盯着我,問:“公主,要不要奴婢扶您?”
我擺擺手,笑道:“不必,總要試着自己走。你不知,午後我還騎着撒勒黑跑了一圈,後來下了雪,才回來。”
她聽了吓了一跳,忍不住小聲抱怨了幾句。我隻笑笑,也不理她,全心集中在自己的右腿上。
帳外靜悄悄的,竟連風聲都微不可聞,帳簾寂寞地垂落着,我盯了很久,突然歎了口氣。
不知曲律的斤是否會感到寒冷呢?不知火赤哈兒的斤是否已取回哥哥的屍骨,好好安葬了呢?
他遇害已有八月,可每每想到,我内心都忍不住一陣抽痛:那麼溫柔和善的人,怎會遭遇如此殘酷的命運?
阿蘭見我心情低落,便說着閑話勸我,我擺擺手,苦笑道:“沒事,别擔心。”
又走回坐床上坐下,自己倒了一盞葡萄酒——這還是曲律的斤當初送的。
入口盡是苦澀,我搖搖頭,眼睛一時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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