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吞了口唾沫,戰戰兢兢鞠躬道:“此人與我地府有淵源,實在不能輕率地除了。”林蘇來前特地說了,要把他帶回地府去處置。
他使了個小術打暈了梁晔,讓他再不能反抗。
将厲鬼梁晔和女屍收入袖中,無常本想将林蘇從花洗塵懷裡奪去:“我帶她回地府休養。”
花洗塵毫不留情地推開了他的手,打橫抱起了她:“帶路。”
他望着懷裡的人惆怅地想:總覺得你沒什麼眼光,還真沒有。看上的都是什麼人,這種人哪裡值得托付。
一路上對着如晨天尊一張“小心我一劍取你狗頭”臉,無常寒毛倒立,不敢妄動,連看林蘇一眼都不敢。
隻虧他不知林蘇給他扣了頂多大的帽子,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林蘇躺在了地府北陰殿阿姝的住所裡,有人在旁邊源源不斷給她輸靈力,梁晔那一掌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花洗塵守着她,見到她微微睜眼,緊繃着的臉終于有點松懈。
林蘇見床邊有個白影,無常平日衣服不是白就是黑,她以為是他,很不客氣地嚷了句:“給我倒杯水。”
床邊人不聲不響,乖乖走到了桌前,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她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擡眼一望,噴了出來,正好濺了他一身。
林蘇愣愣地想,自己是又眼花了嗎?
無常剛好進門,一見此狀吓得先跪了下來:“天尊贖罪。”他後面守殿的侍衛一個個跟着跪了下來。
齊刷刷一片跪倒在地,林蘇來地府那麼久,還沒見過這麼大陣仗。
她清醒了大半,哽了半晌,知罪對花洗塵道:“我幫你擦擦。”說着伸袖子蹭了蹭他的衣服,方想使一個術烘幹,花洗塵握着她的手腕放了下來。
他沒理門前的人,隻對她道:“你下次喝慢點。”自己捏了個訣将衣服弄幹淨了。
林蘇唯唯諾諾點了點頭,不記得阿姝同花洗塵有什麼交情。
她想了他一百年,現在見到了活的,反而不知所措,卑微起自己是鬼的身份來。無常他們跪了一地,照理她也是要下跪的。
隻是她實在傻了,全然沒明白是什麼情況。
望見林蘇對着他竟是一臉畏色,花洗塵又氣又心疼:“你怕我?”方才那麼自然地喊他倒水,想是把他看作了他人了。
撲在地上的無常忽然覺得自己背上受了一道寒光冷色。
林蘇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見她茫然着無所适從,花洗塵心裡酸軟,終究還是做不到真的和這丫頭較勁。
場面很微妙,林蘇正不知該說什麼,望見門口不遠處一位鬼差引了荑娘過來,她才回了些神。
荑娘一向内外都透着傲氣,可如今的她卻是微低着頭,身影木然蕭索。
林蘇心中歎息。
荑娘不單是豪爽的客棧店長,更是一位大才女,以玉為骨,以詞為心。
留在地府的府民都是舍棄了凡間繁華萬千,不肯輪回的鬼。
久而久之,也養出了不少淡然的氣質,可這再淡泊的人,也有那麼一些看不開的時候。
梁晔,就是荑娘心裡最大的結。一遇到他的事,荑娘便不是荑娘了。
百年前。
西南有一個小國,雖小但富裕,百業興隆,國泰民安。
因是小國,百姓也安居樂業,所以此國的官員較少并隻要無錯,便終身任職。近乎幾十年國主才會設一次國考,招收新一任的官員。
因一上任便是就職高位,考核要求自然異常苛刻,不僅要滿腹經綸,會引經據典,更要能言善辯,舉一反三,擅謀擅治,且品行端正,心懷寬大,為國為民。
小國邊陲的一個小鎮裡,有一家繡坊和一間客棧比鄰,繡坊主人梁平的獨子出生在了約二十年後有一次國考的年月。
梁平的妻子當時難産,在大夫詢問他保妻還是保子時,他痛下心選擇保下孩子。從孩子出生那刻,他就對其子賦予了厚望,企盼他能高中,成為國之要臣。他給其子取名“晔”,即梁晔。
梁晔打小就常被父親約束在内院裡看書,僅六歲就已會千家詩,目前在苦讀四書五經。
梁晔生得俊,但還稚氣的眉目常常帶鎖。他時不時會望着院外的天空,春至時見到外邊浮着的紙鸢,他也幻想自己能和它們一樣在外邊飛,卻又傷感自己和它們一樣被拴住。
這日他在後院朗朗讀了一遍《論語》第二卷,蓋書背誦:“孔子謂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緩緩搖頭晃腦背下,卡到一處,卻百思不得記憶,這時院梁外傳來了一個同樣大聲又稚嫩的聲音,順着他卡殼的地方續念:“子曰:‘裡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那聲音竟一口氣把剩下的都念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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