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梁哥,我們必須得走。”
于是他們逃往了不屬于帝國管轄範圍的藍灣星。
其實年幼的他并沒有記住父親當時的原話,隻是在長大後,了解了過去發生的一切之後,根據模糊的片段,用自己的推理補全了那些記憶。
相比雖然盤踞着星盜、但依然遵守帝國基本法律的獵人星,藍灣星秩序混亂,組織林立,幾個星盜巨頭瓜分着有限的資源——能源,武器,糧食,醫療用品,以及Omega。
Omega本就稀有,在藍灣星這種秩序混亂的荒星就更加稀有。但這種稀不會為他們帶來優質的待遇,隻會導緻他們像貨物一樣被強制買賣,甚至輾轉于多個Alpha手中,或被多個Alpha同時“擁有”。
他們腺體處的咬痕永遠不會愈合,甚至為了滿足新買主的要求,被要求反複進行清除标記手術,直至死在手術台上。
更可怕的是,十幾年後,他們被迫生下的孩子如果分化成Omega,也逃不開這樣的命運。
樂逸甯親眼看見鄰居一位Omega壓抑着哭聲,将自己剛出生就檢測為Omega的孩子淹死在水池裡。
嬰兒一降生就可以确定第一性别,如果具備明顯的生.殖.器官或孕囊,則可以确定AO性别;如果不具備,第二性别就暫時判定為Beta。
但随着年輕的增長,這些代表第二性别的器官會萎縮或二次發育,造成性别變化,也就是分化。
樂逸甯出生的時候性别特征不明顯,但因為父親和爸爸是AO結合,很大概率會分化出AO性别,而不是Beta。
了解了藍灣星的情況之後,樂雲深和梁新都很怕他以後分化成Omega。但是逃往藍灣星的星艦船票已經耗光了他們的積蓄,他們隻能在藍灣星暫時定居下來。
樂雲深是個擁有A+級精神力的Alpha,為了謀生,他和原先在獵人星時一樣,參加雇傭組織幫人押運貨物,賺取傭金。
這就意味着他需要時常出遠門,輾轉于藍灣星各地。所以樂逸甯從小到大和梁新待在一起的時間反而更多一些。
梁新是個Beta,左腳受過傷,走起路來有些跛,偶爾會拄拐杖。一開始隻是他們在獵人星上的鄰居,後來漸漸成了樂雲深的好友、樂逸甯的幹爹,最後還跟着他們一起逃往藍灣星。
由于樂雲深不願意參與那些搶劫星際商艦、殺人放火的買賣,能賺取到的傭金便非常有限,勉強能維持開支,要購買離開藍灣星的星艦船票卻遠遠不夠。
因為整個藍灣星隻有一個名為“鲨魚”的星盜組織擁有兩艘星艦,一票難求,不是有錢就能買。而且距離近的幾個荒星的情況和藍灣星無二,想去往更遠的地方則成本更高。
原本,擁有星艦的鲨魚完全可以通過壟斷物資進出口,控制藍灣星的物資。但是藍灣星還有一個叫“鐵狼”的星盜團夥,擁有一位出色的武器設計師和一座兵.工廠,掌握了機甲和武器制造技術,還天天叫嚣着要造星艦,要與鲨魚一争高下。
梁新對此嗤之以鼻:“就他們這些破武器、爛飛船,不知道比首都星落後了多少代!”
“真的嗎?”小樂逸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梁新,“梁叔叔去過首都星,見過大飛船嗎?”
“當然!”梁新摸摸他的腦袋,“叔叔還會造機甲,甯甯想學嗎?叔叔教你!”
樂逸甯到了首都星之後才知道,化名梁新的梁叔叔,當年其實是一位不遜與宋臨的機甲設計師,自己父親也曾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後來,他的父親成了一個必須隐姓埋名的通緝犯,梁叔叔則變成了一個“沒什麼能力”的跛腳Beta。
在荒星的時候,梁新是樂逸甯的啟蒙老師。他破解了星盜的通訊網絡,偷偷給樂逸甯下載線上教育課程,讓他在有限的空間内,盡可能地接觸先進的知識與理念。
發現樂逸甯有畫畫的天賦,梁新又教了他畫畫,後來見他對智能機械感興趣,又教了他機甲設計。
那時候,明知樂逸甯長得像極了霍伊爾那個Omega,梁新和樂雲深依舊每天都祈禱他分化成優秀的Alpha。
但樂逸甯十五歲的時候還是分化成了Omega。濃郁的信息素引來了星盜,樂雲深和梁新不得不帶他離開藍灣星。
未免他繼續跟着他們颠沛流離,樂雲深冒着被通緝的風險,把他送回了霍伊爾身邊。
……
樂逸甯在夢境中回顧完自己短暫24年歲月,突然覺得,如果在這一刻就死去,好像也沒什麼遺憾或不舍。
可是為什麼,他會在夢裡淚流滿面,痛哭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裴丞:别哭,來抱一下。
甯甯:我不!你肯定是想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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