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了飛機,林葉輝安排的攝影師已經在機場等他了,胡冰騰出右手和他握了一下,“胡冰,臨時來頂崗的。”
“我知道,我經常在電視上見你”,攝影師皮膚黝黑,一笑起來見牙不見眼,帶着個牛仔藍的鴨舌帽,“叫我小開就好,沒想到來的會是你,輝哥本事還挺大的嘛。”
“我之前也是記者,經常和他打交道,搭把手的事兒。”
兩個人寒暄着上了車,飛機在身後起飛,轟隆隆震天響,像一支箭一樣竄到萬裡高空,然後如升天的風筝一般悠然滑行。
胡冰看着遺留下的尾氣,以及飛機屁股後漸漸消失的火光,深感學理的人真他麼牛逼,什麼玩意兒都能給造出來。
他們一路開到了美術館,外面等待入場的人已經排成了長龍,小開掏出一張記者證塞給他,胡冰看着陌生的名字心裡升起一股久違的熟悉感——偶爾體驗一下曾經的生活也不錯,尤其是讓他累到死終身難忘的工作。
他把記者證挂在脖子上,準備好錄音筆,小開扛上攝影機調試鏡頭,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場。在這種時候,看着那些死排隊或者禁止入場的人,記者的優越感就體現出來了。
胡冰找到工作人員,把記者證亮出來,開口正要說:你好,我們是XX報社,提前約好采訪劉國林老先生……
誰知紮着馬尾帶着圓框眼睛穿着綠色工作服的人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你是胡老師,我在電視上看過你!”
胡冰:“……”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名氣這麼大的?那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漲工資?
“哦……是我,我是來幫一個朋友做專訪的,約的采訪時間下午兩點半”,胡冰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表,其實時間他心裡一直有數,幹這行最忌諱不卡點,他都是做給對面的人看的,“還有十分鐘時間就到了,能幫忙接見一下嗎?”
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休息區,上好了茶水,五分鐘後劉國林也出來了。胡冰拿出采訪稿和錄音筆,小開擡起攝像機,連着給他拍了幾張。
所有人寒暄坐好後,胡冰的工作就正式開始了。說實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有點生疏了,昨天晚上對着發财樹練習了好久,發财樹差點焉兒了。
三十五分鐘以後,美術館已經擠滿了人,胡冰關掉錄音筆,鄭重的看着對面的老人,“剩下的五分鐘我想問一點私事。”
劉國林臉上的褶皺沒有詫異這種東西,這是屬于一個八十五歲老人的淡定。但是小開倒是驚了一下,随後他關掉了攝影機。
胡冰說:“張焱,您還記得的嗎?他之前是金國維的徒弟,後來跟了您一段時間。”
劉國林腦子沒糊塗,不過經曆的事兒太多他一時也想不起來,他皺着眉頭看着天花闆好一會兒才道:“張焱……哦,我想起來了,他出國了,之後就再沒見過。”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不過聽到這個結果他心裡還是避免不了的失望。
“他有說他去哪兒嗎?”
“沒有,他走之前他師傅死了,精神很恹恹,什麼話也不說。金老頭把他托付給我,但是我看出這個孩子心不在我這兒,金老頭走了以後他也走了,之後就再沒有聯系。”
“金國維……死了?他的墓在那兒?”
劉國林說:“在靜安骨灰堂,正月十九是他的忌日。”
正月十九?胡冰心裡盤算着,那不是他剛跟他分手沒多久,金國維就去了嗎?
挖出十年前的故事,胡冰嗅到一股陳腐的味道,卻有種近在眼前的錯覺,好像這些事情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金國維走了,他該有多難受?金國維是他甯可和自己異地戀也不願意辜負他的期待的人。加上自己對他的打擊……
胡冰的心髒像油煎一樣,有種肌肉運動過量以後的那種酸痛無力感,他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以張焱的個性,他如果承受的痛苦太過強烈,他是一定會跑的會逃避的,這麼說來,他一言不發的出國也就解釋的通了。
“謝謝”,胡冰聲音幹啞的說。兩個人收拾好東西,出了美術館。
小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變的神色,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如果他在國内的話,忌日和清明節應該會去拜祭的,你多往骨灰堂跑幾趟一定能等到人。”
胡冰腦子裡的弦兒“嗡”的一聲,蹦出倆字兒:“對啊!”他轉頭對小開說:“謝謝”,眼睛裡充滿了欣賞與感激。
如果給他點兒時間,這個道理他自己也能想到,然而顯然,他平時并沒有多少時間,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多少腦子。
回到燕城之前,胡冰神經質的先飛了一趟衛城,花了大把時間找到那個靜安骨灰堂。隻可惜,金國維葬在衛城,他如果想天天堵人還真不方便,須得時不時的撞運氣往衛城跑。且靜安骨灰堂安置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不是下了飛機就能到達的地兒。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高武世界的死靈法師 隻想認識你 小綠茶 他是星她是光 蟲族之今天離婚了嗎 屈辱條約+番外 夫人不在了,顧先生請節哀 穿成人渣之後我娶了下堂夫+番外 女配不作死日常(快穿)+番外 戀愛是第一次 天芳 雲胡不喜? 她是陽他是陽 綁定修仙系統,潑天富貴輪到我了 群穿後我成了大佬們的團寵 升級萬能系統,背靠國家好躺赢 大佬自帶一萬個馬甲[快穿] 囚禁+番外 刮了顧客的車之後+番外 我的粉絲坑我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