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配合更有經驗的師傅的作息,他們兩個人下了車廢話不多說,趕到了主任醫師下班走人之前,把他堵在了醫院門口。
須發花白的老爺子剛打算出門就被倆大小夥子按了回來,當時就驚呆了。
“師傅……先别走,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他指了指張焱,喘勻了氣,“幫個忙。”
司永競撫了撫老花眼鏡,淡定道:“進來吧。”
司永競坐在椅子上,十分有範兒的把手一伸,張焱眼疾手快的給他端了一杯水。
司永競:“……”
楊培棟:“……”
楊培棟“啧”了一聲,自作主張的把背包給他卸了下來,然後把胡媽媽所有的資料都翻出來整齊的擺在了桌子上。
張焱:“……”
你的嘴長着是出氣用的嗎?
司永競翻看着一摞摞的檢查報告,時不時舉着一張片子對着光看一下。他現在看過的片子都是四五年前拍的,他看過的别的醫生也看過,隻不過是診斷的一個基本步驟罷了。
患者:王文麗(胡母)
病情:不能說話,記憶模糊,偶有幻覺。——一年以後的複查顯示記憶恢複正常,沒有幻覺,病人持續性焦慮——四年以後的複查主任醫生提出有向抑郁症發展的趨勢。
CT檢查聲道各功能指标正常,核磁共振檢查排除腦組織病變等因素。
初步診斷為癔症性失語症,建議接受心理治療伴随着康複訓練。
“已經六年了”,司永競看了半天突然開口,張焱有點反應不及,忙應了幾聲。
司永競給人的感覺很高冷,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意外的溫和,是那種長年累月鍛煉出來的标志性的溫和。估計是平時和病人相處的多了,天天好聲好氣的說話都給練出來的。
“時間太久了,但治愈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張焱屏住了呼吸,含糊其辭的安慰是醫生們的慣态。他首先想到的事最壞的結果:“可能性是很微妙嗎?”。
“不是”,司永競說,“人一直不說話,就會憋悶,尤其當病人大字還不識幾個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表達自己的途徑,這位醫生說可能發展成抑郁症也不奇怪。但是——”
張焱一顆心髒讓他給“但是”的揪了起來,心下懷疑這位研究心理學的老爺們是故意的。
“但是心理疾病是有可能自行恢複的,尤其當病人的精神力足夠強大的時候。她隻要沒有發展成抑郁症,再配合心理治療和語言訓練是有可能恢複的,關鍵是看病人配不配合。這個起效本身就慢,治療的過程也是一個探索的過程。病人配合,一開始切對了方向,那還會快一點,如果不配合,滿嘴裡說胡話開錯藥的話,說不定還會更嚴重,甚至引發多種疾病。”
張焱微微蹙眉,整顆心被揪了起來——他可不能保證胡媽媽會不會配合,萬一她不配合的話,承擔代價的那可是自己。
楊培棟則了然的點點頭。病人的不配合是他們的治療遇到的最大的困難,用他們導師的話來說,那就是每天都跟病人鬥智鬥勇——“你需要有兩個精神系統,一個正常人的,一個病人的,并且要時常保持巨大的理性,才能不被病人給帶過去,尤其是畢業以後接觸精神病人的學生……”
楊培棟畢業後保守的選擇了心理治療方面,沒有去精神病院一天刷新N次系統玩兒。
司永競收拾收拾東西補充道:“不管什麼病,都最好讓病人親自過來一下,隻看資料也隻是籠統的表達醫學觀點,還是得對症下藥。”
司永競起身準備走,楊培棟忙說:“我送您回去吧老師,耽誤了這麼的時間。”
司永競工作四十年,一開始是沒錢買車,後來是沒時間考駕照,總之到現在來回上班都是坐公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遺傳的緣故,他六十來歲頭發就花白,仔細扒拉都找不出一根黑發,一上車人家都趕着給他讓座,他也坐的安穩。
司永競一臉溝壑縱深的皺紋裡找不出一點笑意,張焱覺得他每天的愛心耐心大概白天都貢獻給病人了,所以一下班就耷拉個臉。嘁,年輕人怎麼能跟老頭計較?何況還是一個這麼牛逼的老頭。
張焱直覺司永競高傲的模樣大概說不出“那感情好”之類的客套詞,于是趕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文件包,順手把自己帶來的資料一股腦塞進包裡,笑眯眯的說:“正好我也蹭個車,耽誤您這麼久怪不好意思的,回頭我跟家裡人商量商量,把病人帶回來您親自看看。”
楊培棟把司永競送回家以後,一邊倒車一邊看着副駕駛上發呆的人。車頭靈活的調轉,出了小區門:“他是白天應付的病人太多了,所以下班後精神恹恹顯得有些愛答不理,你可以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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