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看了一眼對面胡冰一臉真摯懵懂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比漂了白的衛生紙還要幹淨純潔——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你想來就來吧,正好大熱天的省的我走路了。記得騎自行車哈。”
從那天後,胡冰每天下午都會去張焱那裡,看着他雕刻一會虎頭等着他上班的時間。
張焱幹活的時候很認真,和那天在湖邊看着一塊樹根凝思的他一模一樣的認真。他心神合一手上忙着,也就沒工夫貧嘴了,整個人顯得好看正經又有範兒。
但是胡冰來了幾天卻從沒見過他的母親,有一次插科打诨的問了一嘴。張焱說:“她是個導遊,常年帶團,我從小就沒見過她幾次,習慣就好。”
張焱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胡冰以後再沒問過。他作為一個家人俱全家庭和滿的人,沒資格也沒辦法體會到别人的心情。
虎頭的雕刻進程非常緩慢,用一整截圓木進行圓雕,張焱也沒有到廢寝忘食的地步,多是當做閑來無事的樂趣,以愛好為主。
胡冰看着他不時變換一下刀具——看都不用看一眼就能順手摸到想要的工具。三十多把刀,但是他常用的就那幾把。
張焱拿起一把平刀笑着說:“我每去一個新地方要是受了欺負,就會拿這個吓唬人。這次要不是你天天來接送我啊,這把刀就會變成我的貼身寶貝。唔……但是對于雕刻我一般用不到,這個型号太大了,我帶不了大号的木頭。”
虎頭的紋路愈加深刻,咆哮磅礴的氣勢逐漸顯露了出來。一刀一刀,好像是在計算主人離去的時間。
張焱用了一個星期紅透茲南西區,但他在這兒隻呆了一個月就走了。臨走前隻跟胡冰說了聲——沒辦法,因為他還要從他家離職,而且倆人天天相伴總要知會一聲。
真是應了那句: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臨行前張焱說:“這個虎頭還沒有精磨和燙蠟,不過也來不及了,我看你好像挺喜歡的,不嫌棄的話就送給你吧。”
胡冰看了看客廳裡堆着的兩個行李箱和空蕩蕩的卧室,心裡一陣失落和難受,“為什麼突然就要走?你才來了不過一個月吧。”
張焱輕笑了一下,并列坐在他身邊,長歎了一口氣,“我早就習慣了……我已經這樣飄蕩了兩年多了,每一個地方都呆不久,不過這次格外短罷了。”
胡冰不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張焱說。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沒有為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會留的比較久?”胡冰一臉真誠的又問。
“唔……這要看房東是押一付一還是押一付三了”。
“……”
張焱轉頭含笑看着他,“虎頭要嗎?”
胡冰心情複雜的點點頭。
“那我給你擦上桐油,保存的時間會久一點”,張焱說着起身,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包裝嚴實的礦泉水瓶——裡面盛了大半瓶黃橙橙的桐油。
他拿了一個小碗倒出來一點,拿着軟毛刷手法輕巧的擦上了一層,木紋紋理瞬間顯露出來。
又說:“你明天拿軟布擦一遍,會亮很多。記住不要沾水,不過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沒什麼收藏價值。”
當天下午,胡冰送别了張焱。因為他是臨行當天才說自己要走的,并沒有大張旗鼓昭告天下,除了胡冰也沒有别的人來送,和他平時的臭顯擺勁兒完全不同。
他就好像是故意退隐一樣,火滅煙消。胡冰望着張焱的背影,總感覺他遇上的那些人和事,說過的那些玩笑話,對他來說真的隻是随口扯得無意義的玩笑罷了。
也難怪他說話老是沒正形,因為壓根就沒打算放在心裡。
暑期匆匆而過,轉眼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這幾天暴雨如注,也有幾天幹打雷不下雨的時候。
老舊的電線經不起折騰,“刺啦”幾聲點着了衣櫃,而煩人的大雨卻踢天弄井的偏偏不來了。
女人的尖叫聲響在耳畔,沉睡的胡冰被一雙堅實有力的大手拍醒。慵懶的大腦終于回過神兒來,門口是蔓延開的火光,女人凄厲的尖叫聲伴随着鋪天蓋地的雷鳴鑽進耳朵裡。
“快走,着火了!”
胡冰瞬間驚醒,求生本能牽着他狂奔而出。
因為短路所有燈光早已偃旗息鼓。因為是半夜,道路通暢,消防車和救護車都來得很及時,并沒有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
隻是胡母身體裡的孩子沒了,好在搶救及時大人沒事。
就是受刺激太大,腦子不太清楚了。
她嘴巴耳朵都好使,就是不會說話。
胡冰看着唯唯諾諾隻知道點頭搖頭的母親,舌根泛起一股苦味。平時唠唠叨叨無比煩人的母親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啞巴,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她除了不會說話其他狀況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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