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調養得當,江窈恢複很快,難得從繁重的交際中空出來,得到消息後的第一件事就讓人将狗帶出去處理掉,回過頭柔聲哄他,隻說把狗送了人。
姜照眠吃了她多少啞巴虧,不肯信,謀劃半個月,逃出去找狗。人小,穿得又好,一頭撞進綁匪手裡。
那幫人倒沒苛待他,但關押的倉庫條件太壞,久不透風,結着一簇簇灰塵吊子,他身子骨弱,剛開始覺得後頸癢,摳破了,滿手的血,埋下嚴重污染的根。
五天之後姜家的人找到他,江窈發了瘋,這才不管不顧把他送去常山州。
第二十章
民宿的樓梯陡而窄,鋪一層厚絨的地毯,旅客腳底的灰都積在上頭,霧沉沉,黃得濁氣。底下隻搭了木闆,踩上去能聽見空空的回聲——那條毯子大概是為了看起來可靠。
雨停了兩日,天還是陰濛濛的,一樓沒開燈,那個本地男生窩在窗邊的單人沙發,眼睛像一對小黑蝌蚪,瞧不出睜還是閉,腿上抱一隻烏雲蓋雪的貓,有一下沒一下地撓它圓滾滾的腦殼。
晚上七點登船,姜照眠拿着一張比自己臉還大的海苔,跟在陸辭旁邊。
島上漁民賣這種特産,松脆酥辣,扇子似的,一摞摞堆在攤位角落。他興緻勃勃地買了好幾片,用舌頭舔一舔,才記起自己碰不了辣,淚汪汪地滿屋子找水喝。等好受點了,陸辭又覺得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好玩。被哄着嘗幾次,屢戰屢敗,終于委屈巴巴地躲Alpha懷裡,怎麼騙也不肯碰了。
黑瘦的男生聽到動靜,站起來,叫了一聲。貓從他身上順下來,扭頭望了兩人一望,尾巴連着脊背,水蛇似的,從門縫出溜到院子裡的紫藤花架底下去了。
“你們的朋友托我交給你們這個。”男生彎腰,拉開茶幾的抽屜,拿出一封東西。
酒店的便箋紙,對折成四方,潦草地寫了姜照眠的小名。饒清之前來找過幾次,要麼沒遇到,要麼就是他不肯見,可能返程迫在眉睫,隻能用木頭辦法。
姜照眠不想接,看了看陸辭,鼓一下臉,把信收了,“謝謝。”
“沒事沒事。”男生仿佛不好意思,拘束地擺了擺手,辛虧膚色深,兩頰略微有些紅也看不出來。
“你看不看啊老公。”姜照眠沒拆開,打了個哈欠,輕輕去碰他的胳膊,在他掌心瞎劃拉。
陸辭沒什麼興趣,抽出手,煙盒裡敲出支煙,咬在嘴裡,沒點,“你不看?”
姜照眠搖搖頭,含混地嘀咕了句,他嗓子輕,低下來的時候又滑又糯,像冰鎮的薄荷糖水,“不想老被提醒,會不開心。”
便箋塞進碎紙機,打火機響了下,青橙的火舌舔到煙尾。對方說得不清不楚,陸辭垂下眸,笑了下,也沒追問。
後院圈着一片湖,石雕欄杆砌到胸口,遊幾條紅白的鯉魚,在淡綠的水面一掠而過。姜照眠拉着他出來,掰了一小片海苔,丢進水裡,突然轉過頭,很擔憂地問:“哥哥,它們吃辣嗎?”
“不知道。”陸辭說,“你問一下。”
“我不會說它們的話。”他喂完東西,攤開爪子,自己低頭瞧了瞧。白嫩的掌心沾了不少青黑的碎屑,像雪上灑了泥點子,就把手伸出去,對着池面拍了拍,返身到陸辭跟前,“那能抱一下嘛。”
陸辭沒說話,掐着他的下巴颏兒,把那張小臉掰正了,手指按在他嫣紅的唇上,慢慢摩挲了會。姜照眠一直都瘦,小動物似的,蜷在懷裡弱氣的一團,稍用點力就碎了。
雲層炸了幾聲雷,大片的鉛灰從遠處漫近。Omega瑟縮了下,張了張嘴,本能地舔了下他指尖。
陸辭撤回手,掐了煙,擡腿回屋。
櫃台空落落,老頭沒在,辦不了退房手續。雷聲被遙遙地隔在屋外,姜照眠就活絡一點,想了一下,去拽陸辭的衣角,分享秘密似的,和人咬耳朵:“他還在睡覺。”
昨天傍晚陸辭帶他去深巷裡的酒館,白漫漫的陰天,店鋪像一截火車嵌在青石闆路旁邊,車身布滿黑膩的木窗格,盡頭下兩級石階,才有個不起眼的小門。
裡頭暗洞洞的,隻剩一盞燈在那兒黃黯地亮着,像個寬闊的地窖。
正中放一張擦得發亮的粗木長桌,架着火,烤幾條滋滋冒油的海魚,四面圍滿了本地的老人和水手,彼此都相熟,酒酣耳熱地唧唧哝哝。兩邊也有零散的座位,坐的全是誤打誤撞來的遊客。
一條半人高的木櫃擋在牆前,充當吧台,牆上挂幾十塊木牌,用紅漆筆标出一個個菜名。矮胖的漢子端坐後方,紅亮亮的肉臉,既不熱絡也不冷淡。
櫃台和廚房隔了一道油腥的深藍布簾,濕膩膩的,時不時有個小姑娘掀開來,端一個盤子或一大罐酒送到食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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