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瀝瀝地往下落,仿佛夏日裡的一曲贊歌。
村民們喜出望外,紛紛奔走相告,更有甚者,感動得落淚,當場跪下叩謝上蒼。
然而,這場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僅僅持續了半刻鐘就戛然而止,衆人都愣了,要不是地面還殘留着雨水的痕迹,他們怕都要以為方才那場雨是幻想出來的了。
有族老拄着拐杖凝思:“今年這天氣怪得很啊!”要不是衙役上門,他們又拐彎抹角地打聽着,誰能想到,原來自盛夏以來,十裡八村就屬他們陶家村的旱情最為嚴峻。
想着,族老的眼神忍不住朝一旁的陶媞飄去。
要說花兒是妖孽,他是不信的,那可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孩子什麼樣,他不清楚嗎?可偏偏近來,花兒的性情又确實是有了些不一樣的轉變……
陶媞對上族老審視的眼神,當即露了個甜甜的笑。
族老下意識地抖了激靈,該不會真有妖孽上了花兒的身吧?
正當族老琢磨着回頭是不是該找花兒談談心時,雨又來了。
雨水紛紛,族老也顧不上什麼妖孽作祟的傳聞了,抹着淚,感動道:“上蒼還是垂憐我們陶家村的。”
這話陶媞倒是贊同地點了點頭,若非垂憐,又怎會有她的到來。
……
雨正在下,陶金玉的心愈發不安。
她驚惶地意識到一個事實:她的氣運!正在流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潑天的氣運是怎麼來的,既已得到,會更害怕失去。
陶金玉來回踱步,心頭連連打鼓,直至一刻鐘後,氣運不再流失,她才終于長舒一口氣。
此刻,窗外的雨停了,陶金玉眼眸微微眯起,她直接聯想到了氣運和雨水之間可能存在的關系——哪怕沒有證據表明二者相關,可架不住她心虛啊!
“得想個法子,不能再下雨了。”陶金玉低聲喃喃,眼神也從迷茫,漸變得堅定起來,她喊着娘,跑到廂房和周氏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一會兒話,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出了家門。
許久,一室歸于寂靜,才從桌底下顫顫巍巍地鑽出一道惶恐的身影……
另一端,草兒氣喘籲籲地跑來向陶媞通風報信道:“姐姐,不好了,周嬸嬸帶了一幫人,說要拿你祭天呢!”
“什麼?”陶媞愣了,“怎麼回事?”
草兒一邊平複呼吸,一邊道:“周嬸嬸說你八字跟村子相克,妨礙了降水,四處跟村子裡的人說你是災星,害得陶家村大旱将至,還說什麼災星一日不除,陶家村一日不得安甯……”
陶媞無語了。
正說着,周氏帶着人轟轟烈烈地來了。
她指着陶媞,語氣極為刻薄,“你們想想,自打她出生,村子裡發生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
跟在周氏身後看熱鬧的村民們一陣迷茫。
見狀,周氏趕忙道:“陶花兒就是克親的命啊!就說咱陶家村,沒誰跟她一樣是一歲死了娘,兩歲沒了爹,三歲祖父母皆亡的吧?”
村民們還是覺得很牽強。
周氏繼續道:“陶花兒不僅克自家親人,還克關系親近的人,草兒、樹兒還有木兒他們爹娘是不是養過一陣花兒,結果是什麼,養來養去,把自家孩子也養成了孤兒!”
村民們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微妙。
陶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嗤道:“你說我,咋不說你家陶金玉!她跟我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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