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皮鞋踏進門的聲音,面試官們交頭接耳的聲音戛然而止,顧雨歇擡起頭,空白的表情凝滞在白皙清瘦的臉上。
那人穿着白襯衣黑西褲,修長的腿交疊而坐,雙手舒适地交叉手指擱在膝蓋上,沖衆人微微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仿佛不是他來應聘,而是他來面試對面瞠目結舌的四個人的。
顧雨歇眯起眼望着坐在面試桌正對面的這位,别提多鬧心,簡直就是刺激。
他轉頭看了一眼老郁,老郁正把文件夾當棺材闆,捂住了臉使勁往裡埋的裝死,隻露出個反光的腦門頂。
盧正面含笑意掃視了一輪,聳聳肩,問:“不開始嗎?”
在座的沒有一個不認識盧正的,個個都張着嘴像叼着個鹹鴨蛋咽不下去似的。
顧雨歇清了清嗓子,兵來将擋般很快收拾洶湧起伏的情緒,推了推銀色細邊框眼鏡,平靜道:“介紹下自己,盧……先生。”
盧正嘴角一扯擠了個特混蛋的笑出來,可心裡卻開始一汩汩地滴着血。
四目交錯的一瞬間,那年在芸芸裡抵死纏綿的日夜便兇猛地闖進腦海。盧正在擂鼓般的心跳聲裡,仔仔細細盯着顧雨歇從頭到腳毫不客氣地打量起來,眼神貪婪地幾乎要射出火焰。
盧正的确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他了,他不是沒有機會或沒有能力見他,而是硬逼着自己給顧雨歇圈出一個安全的空間,等一個化解那年發生的一切的機會。
盧正焦灼卻克制,一直站在原地,可顧雨歇似乎并沒有等他。
此刻坐在對面主位的這位“主面試官”戴上了銀絲細框眼鏡,前額的碎發用發膠一把撸向腦後,散發着“濕發”的性感,他用全身名牌把“精緻”這兩個字從頭發絲武裝到了腳後跟,連擡腳時不經意間露出來的黑襪都能隐隐約約看出是一個奢侈品牌。盧正想起剛才進門時看到停在樓前白泡桐樹邊的那輛全新的黑色轎跑,看上去也是顧雨歇新換的。
他好像已經不再是那個穿着破舊的染色T恤,每天頂着烈日冒着大雨蹲在成片花泥地裡的那個種花匠了。
盧正掃射般的眼神緩緩停在了顧雨歇白皙修長的脖子處,他曾經在那裡留下過最深的吻痕,而此刻那個位置正被襯衣領口擋着。他焦躁地換了個坐姿,雙手半握拳扣在一起,指甲狠狠摳進了掌心裡,臉上卻鎮定自若,滔滔不絕地回答起幾位面試官裝模作樣的問題。
說着說着,盧正看向顧雨歇的眼神忽而譏诮又戲谑起來。
因為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他忽然發現顧雨歇的眼鏡是一副沒有度數的平光鏡,他褲腿遮蓋下的那雙襪子,是盧正留在芸芸裡那盒貴得離譜的絲綿男襪禮盒中的一雙——正是顧雨歇離開那天穿走的那一雙。
所有打扮精美的表象都是顧雨歇用來裝點門面的,在逐漸強大起來的芸芸世界裡,他得用這樣近乎陌生的方式在在座的其他那幾位面前樹立威嚴,也為資本身後的那些股東負責。
一扇密不透風的大鐵門似乎瞬間化成了一塊脆弱透明的琉璃,盧正揉了揉下巴,沖顧雨歇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顧雨歇瞪了盧正一眼,“盧先生,聽見我的問題了嗎?除了剛剛提的那些,你還有什麼需要向我們展示的能力?”
“哦?”盧正壞壞地扯了扯嘴角:“我倒是想知道,我還有什麼能力是顧總不知道不滿意的?”
顧雨歇:“……”
坐在身邊的副總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個……盧總,您就别玩兒我們了。”
“玩兒?我沒在玩兒!”盧正直了直身子,調整了下剛剛随意的坐姿,嚴肅道,“我的簡曆可是秘書精心制作的,所有證書複印件都在裡面,你們看看還需要什麼證,我現考也行。”
對面四位:“…………………………”
幾位副總你看我,我看你,翻着白眼心想:您可拉倒吧,所有财會稅務方面的頂級證書都被您拿了個遍,還是中英文雙證,都成精了,您再考?我看您再發明個證兒還差不多。
盧正一攤手:“怎麼樣,你們覺得我夠錄用條件嗎?”
衆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看向顧雨歇。
顧雨歇接住盧正投過來的挑釁眼神,輕輕勾唇一笑,合上了文件夾:“行,我看沒問題,要不就定下來吧,後面還沒來得及進來面試的也讓他們都回去吧。”
裝死老半天的郁桂馥終于把文件夾從臉上挪開看向他們,盧正還沒來得及舒坦,隻聽顧雨歇道:“哦,忘了告訴盧總,鑒于本工作室現在的規模和業務量,還不需要那麼專業的财務主管,我們今天的職位有所調整,委屈您老就從出納會計幹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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