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也躺下來,手臂彎折墊在腦後,肘關節碰了碰顧雨歇:“你背了一身債,每天起早貪黑還要照顧這麼多人,卻還能精神抖擻地跟我們這些不壞好意的意外之敵作鬥争,從某一方面來說,你真的很不錯了,領袖精神也是核心财富,無窮的價值……”
“你可真能扯!”
盧正看不到顧雨歇的表情,但聽到了他輕輕的笑聲。盧正莫名的覺得心情不錯,繼續逗他:“诶,你發現沒,咱倆的功能就是都能讓對方富起來,現在就看誰能讓誰先富起來。”
“噗!”顧雨歇手背蓋着眼睛,終于笑得胸口起伏不止。
夜風刮起一陣清香的酒味,酸藍莓冰酒見了底。
薔薇半島上沒有高聳的路燈,隻有埋在草叢間微弱的稻草燈,薄薄一層光暈,鋪在顧雨歇微醺的皮膚上。
“盧正,謝謝你,雖然你有時候特别招人煩,但是你這人……有時候也挺好的。”顧雨歇又喝了口酒,身體不知不覺朝盧正靠了靠。
盧正偏頭看他,心想這就發上好人卡了?節奏不太對啊……
“但是,”顧雨歇也轉過頭,看着盧正一字一句道,“那棵樹,我真的不能賣給你。”
“得,咱倆battle了半天,總在原則性問題上談不攏。”盧正又轉回頭去,看向天空。
顧雨歇這次終于不再說半句留半句,直言道:“樹是我媽嫁給我爸時的嫁妝,我不能丢了。”
“……”盧正愕然。
“古樹當年應該是你家老宅翻修時,林業局收去的,我外公當年是古樹苗木研究的專家,他也是簽了一堆的合約和承諾書,費了番功夫才把樹買了過來,樹跟着我媽一起長大,然後……然後就一起到了芸芸。這花園就是我爸建給我媽的結婚禮物。”
盧正由衷道:“他們很恩愛。”
“恩。我告訴過你,我媽生病過世後,這棵樹就再也沒開花。我爸那兩年無心打理莊園,很多事都辦得糊裡糊塗,被合夥人騙了一個大項目,所以欠了那麼多錢。我跟六爺都明白,我爸最後離開,不是因為生病,是因為郁結難解,他是太想我媽,真的過不去了。所以你說精神力量無窮,是對的。”
顧雨歇說這番話時,盧正一直蹙着眉心,他忽而想起了什麼:“我記得芸芸的賬上除了債務和應付賬款,還有很多筆零散的應收款,加起來也小幾百萬了,怎麼也沒去收?”
“都是村裡村民之間的生意往來款,我爸從不去催,他們也都不容易。我們不也欠着别人錢嘛,”顧雨歇說,“當年我上學時參加一個比賽輸了時,我的導師教過我一句話,‘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老天不用晴雨分辨好歹,全靠我們自己心裡記着。”
“聖經?你導師是老外?”盧正道,“從沒問過你,你學什麼的?”
“我……哎,現在看來學什麼也不重要,學以緻用才重要,畫在紙上的永遠都沒有種在地裡的踏實。”
顧雨歇忽而喊了盧正一聲:“哎,你看!”他擡手指向他們躺着面向的正北面。
盧正:“恩,看到了,北極星,很亮,你們這兒比市中心幹淨多了,經常能看到星群。”
“不是,我說那個!”顧雨歇将手臂微微一沉。
盧正的視線越過薔薇牆,此時他們躺着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棵模糊的大樹黑影,而那棵樹的頂端處,在視覺上正好直指向北極星。
“那是星光塔!”顧雨歇解釋道,“是我設計的角度,能從這裡看到樹和星連接,本想今天帶第一批客人體驗一下,沒想到你是第一個。”
提到這事盧正又尴尬了:“……那,那是什麼樹?”
“白泡桐!”顧雨歇烏黑的眼眸沉沉望着天,聲音帶着些許慵懶,皮膚也因為酒精的攝入而微微泛起了紅,“是我出生那年我媽種在芸芸的樹。我媽懷孕時特愛吃辣,花農都說會生女兒,村裡的說法是,在女兒出生時種一棵白泡桐陪着一起長大,等女兒長到該出嫁時,就把泡桐樹砍了做成出嫁用的家具。”
盧正點頭道:“唔,和江南種香樟的傳說差不多。”
“盧正,如果因為不能得到那棵木蘭而讓你失望的話,我很抱歉,如果……如果你願意,可以把這棵白泡桐送給你,那……那也是我媽媽親手種的。”
顧雨歇的話開始說得斷斷續續,聲音也很輕,像是呓語也像是夢話,可盧正的心已經酸軟得不像話了。
他想了想自己在芸芸住的這段時間究竟是做了什麼混球事,把顧雨歇逼到了這個份上。刹那間,盧正忽然明白了剛才那種無法解釋的情緒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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