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牆也不算高,盧正踮起腳找路,總覺得下一個拐角就能見到他想找的那個人,誰知仰斷了脖子愣是把自己繞暈了,十來分鐘都在原地打轉。
“怎麼還找不着路了,這特麼在哪呢……”盧正繞得沒了耐性,氣急敗壞喊道,“顧雨歇!”
“這兒呢!”
盧正轉身一看,被飽滿欲滴的粉色花牆遮擋住半條路的拐彎後竟然就是迷宮中心。
“……你這迷宮建的跟鬼打牆似的。”
顧雨歇正盤腿坐在“黑玫瑰”地上,擡眼瞧見盧正後,繼續低頭幹活,說:“就見你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怎麼的,給你們員工踩點呢?”
“……”盧正接不上話,走過去陪他坐在了地上,“那個……你知道了啊?”
顧雨歇正在給一片鐵線蕨翻添腐葉土,低着頭漫不經心道:“我看得到拍了門票人的ID——‘正馥嬌俏老花瓶’,一看就是你們搞的鬼。”
“咳……操……”盧正被老郁的騷名字氣得嗆着了,這麼明人不起暗ID的風格也是醉人,“那……那你不生氣?”
顧雨歇:“是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失望是因為希望,憤怒呢,則是源于事與願違卻無能為力,你哪樣也不是。”
盧正問:“那我是什麼?”
“你……勉強算是突如其來且不懷好意的意外。”
盧正抿嘴一笑,默認了顧雨歇的評價。他環顧迷宮中心,發現也就這一天時間,顧雨歇已經布置出了一處清雅的小景觀,他用劈開的短竹圍邊,澆築了三層水泥台階,高高低低種下了迷叠香,天藍鼠尾草、礬根、萱草和一些趴地的喜陰耐濕品種,不同層次的綠意鋪排得精緻養眼。
盧正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專心緻志幹活的時候特别帥?”
顧雨歇手裡沒停,問道:“就像你昨晚那樣?”
“恩?”
顧雨歇一噎,頭低得快埋進草叢裡了:“那個……昨晚看下來怎麼樣?”
“喏!”盧正将夾在胳膊下的紙遞給顧雨歇,“分析數據和報表的修改整理都在這裡了,所有免稅的項目我已經把資料發給我公司旗下的事務所了,會幫你處理的,其他的……我真心建議你換一個會計師。”
“沒錢。”顧雨歇十分幹脆,“我準備把現在的财務也炒了,反正也幹得一塌糊塗,節約成本。”
盧正翻白眼歎了口氣:“得,改明兒我讓那‘老花瓶’帶合同過來,以後讓他親自給你做跟班,你這點工作量,他每個月抽兩天吃泡面的時間就給你做完了。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欠了六百多萬外債和幾千萬沒還完的貸款,還能這麼淡定的在這兒種草?”
顧雨歇翻土的手倏地停住了。
盧正咄咄逼人追問道:“别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
“……”
落日沉寂,春末的夜呈暗藍的幽深,顧雨歇一動不動,也不擡頭看盧正,他瘦弱的身影漸漸隐入黑暗,仿佛一個沉溺黑色數字之海的将死之人,孤獨自棄,也失去了伸手去夠一根稻草的力量。
四周的綠葉被晚風吹動了起來,湧起了一股地熱,莊園裡的蛙聲四起,打破了兩人間一絲尴尬的沉默。
盧正擡手扣住顧雨歇的肩膀,硬是将他掰向面對自己的方向:“你可以和我說一說的,我有能力幫你。”
顧雨歇微一揚眉:“你?你不是最希望我破産嗎?”
“你對自己到底是有多定位失衡?你以為可以靠自己度過你們的财務危機?老天給了你一樣天賦,就會收走你另一種能力,你對财務壓根一竅不通,債務雖然不是你欠下的,但是你每天累死累活,可芸芸現在什麼經營狀況,你心裡清楚嗎?”
顧雨歇終于停下了手裡的活,轉頭看了一眼盧正帶來的酸藍莓冰酒:“什麼時候把六爺釀的酒騙來了?花園裡老老少少都被你搞定了?”
“還差你。”盧正将酒打開,自己豪邁地喝了一口,遞給顧雨歇。
顧雨歇猶豫片刻,接過酒瓶,也喝了一口。
盧正偷看他就着瓶口的嘴唇,清了清嗓子收回目光,将帶來的那沓資料翻給顧雨歇逐一解釋。
雖然他們倆一個精通樹木,一個精通數目,讨論起來有點雞同鴨講的意思,但顧雨歇從盧正這份特制的分析報告上看得出來,他特地用了自己能看懂的數據分析語言。
盧正指向幾項主要數據,說:“目前芸芸的主營是銷售花卉苗木以及出借婚禮場地,合作的比較大的客戶是市政對口的園林苗木公司以及幾家花店和婚慶公司,也就是說,以toB為主,産品結構單一,銷售渠道狹窄,過于依賴大客戶。還有就是前不久剛開的民宿,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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