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的瞬間,輕輕撥弄了一下中國結。淡紅色的中國結立刻被付沂南護住:&ldo;不要随便動車上的東西。&rdo;語氣很重,表情也很緊張,把巨大的蛋糕盒丢還給她,&ldo;我不吃甜食。&rdo;&ldo;這才眨眨眼的功夫,我以為隻有女人善變。&rdo;冷意歪了脖子,不鹹不淡地嘲諷,&ldo;沒想到付少比女人更善變。&rdo;折疊好袋子,穩穩當當地放在腿上。付沂南不接話,一加油門就沖出去。車子進不了冷意住的小破胡同,路燈常年罷工,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哪裡淌出來的髒水,侵染了巷子的邊邊角角,時不時還有老鼠蹿過的嘶鳴。付沂南連下車的意思都沒有,厭惡地皺眉,催促冷意趕緊離開,覺得自己在這裡多呆一會兒都會折了壽命。冷意故意磨磨蹭蹭,期間安全帶就解了小半會兒,付沂南實在忍無可忍,撲過來,半個身子壓住她,手一按,安全帶的頭跳出扣座。身上沒有任何一點香氣,隻有淡淡的青草香滋生出的陽光的味道,在冷意鼻尖劃過,快得轉瞬即逝。&ldo;下車。&rdo;付沂南見她還坐着不動,有點暴躁,不過也隻是眨眼,帶起了幾分笑容,眼睛一眯,唯見風流,&ldo;舍不得我?冷意,這麼快愛上我,就不好玩了。&rdo;&ldo;那是什麼?&rdo;冷意仿佛沒有聽見,漆黑的眼睑完全擡起,眼睛瞪得很大,指尖微顫,指着駕駛座一側的玻璃,聲音也抖得厲害。付沂南被她的表情唬住,将信将疑地轉過頭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ldo;你看不到嗎?&rdo;冷意壓低了聲音,字裡行間都是害怕至極。&ldo;你看到什麼了?&rdo;見她怕成這樣,付沂南終于動容,漸漸緊張起來。&ldo;血淋淋的,啊!&rdo;她尖叫一聲,付沂南渾身一震,一隻手捂住心口,面色蒼白。接着便是冷意止不住的咯咯笑聲:&ldo;付少原來這樣膽小。&rdo;付沂南才恍悟,這個女人是在捉弄他,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裡冒着熊熊怒火。&ldo;我在這裡住了六年,連隻死老鼠都沒見過。&rdo;冷意還是笑,唇色豔紅,牙齒森白,倒比鬼更吓人。付沂南忍無可忍,直接将她從副座拖出來,冷意笑光了力氣,高跟鞋一個不穩就摔坐在地上,仰起頭,忙亂地接住從窗口抛出來的蛋糕盒,望着車尾燈越閃越遠。冷意有點夜盲,自帶驗鈔,手電筒功能的山寨zippo打火機沒電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手撐着腰,幾乎是摸索着各家院子的圍牆才能往裡走。偶爾踢到易拉罐發出的聲響在悄寂的巷子裡格外滲人。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等回到房子裡,筋疲力盡。将包甩在茶幾上,拉鍊沒有扣好,錢包跳躍而出,跌落在馬賽克鋪砌的地面上。客廳裡沒有開燈,窗戶透進來的白月光打在錢包的面上,一對蝴蝶,色彩豔麗,形态逼真,是正宗的蘇繡,精美得好像多年秀娘的手藝,其實一針一線都出自她手。彎腰撿起來,手指描摹着上面的圖案,嘴裡悄悄哼起《梁祝》,越劇的細軟腔調,歲月仿佛一下子流轉回去。還很小的時候,住在密集的筒子樓,一層十戶,一戶一門。尤其她住的那一幢,旁裡戲稱為花柳地。樓裡大多數的住戶都是在夜場讨生活的女人,華燈初上,别人家正是下班團圓的時候,樓裡的女人卻恰恰相反,忙忙碌碌地開始奔赴各大紅燈區。她媽便是其中一員,畫好了妝,丢下一些碎錢,由她自生自滅。她從小沒人管,七八歲的年紀便成了老油條,混迹在她們那一個轄區,有時候進遊戲廳,眨眼的功夫就把她媽留下的錢花得精光,對着空蕩蕩的一幢樓,連讨飯吃的地方都沒有。她們家是左邊最裡面的一戶,隻有右邊一家鄰居。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婆,成日裡聽黑膠碟,喝苦到讓人皺眉的茶,一口吳侬軟語不帶歲月易逝的衰老,依舊靈動。她媽曾和樓裡幾位姨提過,婆婆年輕那會兒是紅極一時的交際花,即使老了也是擺姿作态地生活,永遠是色彩斑斓的旗袍,繡着最精緻的圖案。婆婆脾氣古怪,像是缺少笑這一種表情,成日裡闆着臉,她想或是婆婆年輕的時候笑得太多了,笑完了,不然面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皺紋,這麼深。有一次,她實在是餓極,恬着臉戰戰兢兢地敲開婆婆的門,最壞的打算便是被拒之門外,哪知口福不淺,嘗遍了婆婆親手做的各色糕點,就着濃茶,糕點愈甜,茶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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