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僞造瘟疫,将這些人全都運送到一個地方管着。如果不是要她們的性命,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用人煉藥。雖然華雲裳的身體一直都不盡如人意,并且三天大病一場,兩天小病一次,八年來都沒斷過,但是他也從未想到,華雲裳會喪心病狂至此。“廣陵的瘟疫也是你做的。”華雲裳聽見明長宴壓低聲音的問話,不由感到好笑:“你真是奇怪,我原以為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怎麼,你的小朋友沒告訴你嗎?”她換了一個姿勢,就像年少的時候與明長宴打鬧,玩得累了,就坐在一旁休憩。絲毫沒有防備明長宴,同時,也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你是不是想問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明長宴目光逼視她,周圍的紙人因華雲裳的動作,全都停了下來。她笑道:“因為我的身體不好,你知道的。身體不好的人,便要吃藥。但是我能吃什麼藥呢。”華雲裳撥弄着手中的銀線:“我到中原之後,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最開始的幾年,我連出門都十分困難。多走幾步路,就會氣喘籲籲,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真令人難熬。”“沒有适合我的藥,我就隻能自己煉制。但是那些藥會有用嗎?吃了之後我會活着,還是我會死?萬一死了怎麼辦,我豈不是太虧了。索性,讓别人先幫我吃,是死是活,也不關我的事情。要真的清算起來,那隻能算他們倒黴。”她臉上帶着笑意:“這一切,都是拜中原皇帝所賜。我殺他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明長宴道:“胡言亂語,你若是真的隻殺皇帝,為何又要殺了伊月和玉樓!”華雲裳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殺你?昭昭,你太不聽話了。這麼多人裡面,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也隻對你心軟,很可惜,你一點也不領我的情。現在,還學會跟外人合起火來對付我了。”她道:“你真叫我難受。”明長宴此時脫口而出的是她的原名:“雲羅,你簡直是一個瘋子!”華雲裳斂了笑意,問道:“我是瘋子嗎?”她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明長宴卻是感受到了一股歇斯底裡的瘋狂。壓抑在那一具看似瘦弱的身體裡,一旦爆發出來,要拖着整個大楚的江山為她陪葬。“我何處瘋了?殺人麼?笑話,昭昭,你殺的人可不比我少,難道你就不瘋嗎?你與我不過是半斤八兩,怎麼現在還教訓起我來了。要我替你數一下,你手下的亡魂有多少嗎?”明長宴沉下了聲音道:“你既然知道,又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不會殺這些人。你想用他們來攔我,你的算盤就要打空了。”圍繞在兩人邊上的紙人上下飄忽。這其中,有一部分是紙人,有一部分卻是活人。想來,這些活人多半是被華雲裳用藥物控制了,否則也不會這麼任他擺布。不過都被做成紙人了還沒能醒過來,恐怕也是兇多吉少,與死人無異。華雲裳道:“我當然沒有那個自信。所以,你猜猜看,這些活人裡面都有誰?”明長宴突然僵住。華雲裳的目光流連在他的臉上,微微笑道。“昭昭,你的臉真的非常好看,也非常像小月兒。不知道現在,你能不能找到她呢?”明長宴的眼眶頓時紅了一片。華雲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冷不丁将十指收攏,大明殿外的紙人,如同往水中跳的魚似的,通通湧入殿内。恍惚中,明長宴背上被狠狠一擊,他踉跄一步,便聽到華雲裳說:“昭昭,不可以這麼不專心,你會死的。”說完,歎息道:“你要是死了,我會很傷心。”明長宴暗罵一句:混賬東西!他的眼神落在了紙人群中,這些紙人中,很可能有一人就是伊月。華雲裳此人,說話從來都是不可信的。十句話裡面有九句話都在撒謊,但越是如此,明長宴就越猜不到她到底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他不知道華雲裳是用了什麼辦法,能把活人變成這種六感全失的活死人模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還活着,還是早就已經死了。但是他知道,當年伊月死後,屍體是交給華雲裳處理的。華雲裳若是真的将伊月藏在了紙人裡面,他斷然是下不去手了。蒼生令被他收入刀鞘。華雲裳道:“你不動手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明長宴頓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氣從背後襲來,他肩膀一痛,轉頭一看,原來是被一把刀給捅了個窟窿。千鈞一發,明長宴在心中想到,自己的這個肩膀真是多災多難,上一次與華雲裳打上,對方也是在他的這一塊肩膀開了一個洞。明長宴蹲下身躲過紙人連綿不絕的攻擊。一邊往柱子後面躲,一邊觀察着華雲裳的位置。他現在不敢輕易對這些紙人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隻怕自己一刀下去砍到了伊月,因此,隻是緊緊握住蒼生令,不把它拔出來。同時,他的心也跳的厲害,原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伊月,誰知華雲裳竟然沒有将她埋葬。如果說伊月還能被藏在之人内,那就證明她的身體至少沒有腐壞。他腦子裡思緒萬千,猜不到華雲裳是用什麼方式将屍體保存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就在這時,一陣鈴铛的聲音,飄然而至。華雲裳幽幽開口:“不要走神。”鈴铛聲越來越近,明長宴心中一驚。一個身材略微嬌小的紙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所有的活人身上都覆蓋着一層紙,臉上用丹砂塗抹了嘴唇,猩紅一片。明長宴的目光落在這個紙人的手腕上,果不其然,他在它的手腕上找到了一串鈴铛。明長宴心裡狠狠一跳,連躲避的動作都忘記了。他反客為主,猛地抓住這個紙人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是去撕開它臉上覆蓋的白紙。卻不料,就是因為這一個動作,二人的距離被他拉近了一大半。那紙人突然暴起,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捅進了明長宴的小腹中。與此同時,紙人臉上的白紙也被明長宴抓了下來,白紙後面,是一張陌生的臉。華雲裳見狀,哈哈大笑。明長宴這才知道被騙了,為時已晚。他就算要躲開,匕首也已經沒入了身體,明長宴一掌拍開它,捂住傷口時,頓時摸了一手的血。華雲裳從亂石飛升而下,明長宴擡手與她直接正面交鋒。此刻他大量失血,嘴唇泛白,接招十分吃力。她越逼越緊,内力越用狂,明長宴倒吸一口冷氣,節節敗退。華雲裳手法極快,明長宴略有敗相,她就直接伸手去搶蒼生令。明長宴的手腕被她狠狠一擊,他眼神一動,蒼生令脫力落下,華雲裳順勢握住刀,二人邊打邊退,十幾根柱子竟是被打斷了四五根,大明殿搖搖欲墜。華雲裳拿到蒼生令之後,收了手。明長宴被她推到其中一根柱子上,背後受了巨大的阻力,立刻嘔出一口血來。華雲裳目光放在蒼生令上,一會兒将它握在左手,一會兒将它抛至右手。最後,她擡起頭,微笑的看着明長宴。“昭昭,你猜我能不能拔出來?”她看似是在問明長宴,實則卻不準備等他的回答。華雲裳右手微微用力,蒼生令卻不似以往一般紋絲不動,這把黑刀到了華雲裳的手上,竟在緩緩出鞘。黑色的刀身上,倒映出明長宴的臉。如同小時候一樣,即使到了現在,華雲裳的實力依舊。蒼生令被新的主人拔出。此刀,他再無法使用。華雲裳拿着蒼生令,手下一個用力,将刀全部拔出。就在這一瞬間,蒼生令煞氣大發,華雲裳始料未及,難得驚詫片刻。那煞氣突然從她的手臂處勢如破竹的炸開來,灌入她的身體,強行破開她的經脈。華雲裳自南柔滅國之後,身體狀況便極其低下,原本能支撐起她重學武功已然不易。如今,被蒼生令反噬,她眉頭緊緊皺起,退後了好幾步。明長宴笑了一聲,突然跳起,一掌挾着内力直逼華雲裳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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