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疼,手也疼,背也疼,腰也疼。棍棒無情,哪裡都疼。鐘玉樓意識模糊,恍惚間,似乎看見明長宴緩緩走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做好……”“大師兄……救我……救我……”血從校場中心蔓延開,一人打得正暢快,突然被攔住:“等等,他怎麼不動了?”又一人疑惑道:“難道是暈過去了?弄一桶水來澆醒他!”“不對,不對!他沒氣了!鐘、鐘玉樓沒氣了!”此話一出,衆人嘩然。其中一人扔了棍子:“不是我、我、我就打了兩棍!”衆人面面相觑,紛紛燙手似的,将棍子一扔:“不是我!”“也不是我!”咽了咽口水,校場上,鴉雀無聲。唯有少年渾身是血,身體微微蜷縮,臉色慘白,淚痕明顯,生氣斷絕。冷不丁,一聲悶雷,醞釀了許久的陰沉天氣,即将迎來一場暴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校場之外,一名女冠坐在樹上,撫掌暢笑。樹下,明月面無血色,神情空洞。女冠擺着雙腿,莞爾一笑:“我帶你看的這一出好戲,如何,如你意了嗎?”外門弟子又驚又詫,問道:“你是誰!”女冠突然臉色一變,道:“多嘴。”忽然,開口的那名弟子愣了片刻,突然,喉嚨發出‘嗬嗬’兩聲,便被鋒利細長的刀片切的七零八落。猩紅的血猛地飛濺在他身邊的弟子上,那弟子嘴唇動了動,緊接着,吓得嘶聲力竭的尖叫起來。女冠道:“你也很吵。”此話一落,尖叫的那名弟子下場就如同上一位多嘴的一樣,身首異處,死無全屍。女冠道:“做得不錯,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嘛,放心吧,沒法呆在天清,‘我們’也會收留你的。”明月見狀,終于回過神,斷斷續續道:“我、我沒有……”女冠在樹上換了一個姿勢,抛着刀片把玩,喝了一口酒,說道:“沒有?沒有什麼?這出戲沒有看爽,還是沒有看夠?”明月腿了幾步,靠在樹上,渾身發抖:“我沒有、沒有想要殺了他……”聽罷,女冠哈哈大笑:“你不是恨死他了嗎,怎麼,他被平日最瞧不起你的外門弟子亂棍打死,你倒後悔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不是我!!”女冠道:“不是你?不是你煽動他們說鐘玉樓是叛徒,還是……不是你把你家大師兄的妹妹帶到龜峰山?”明月呼吸一頓,陡然看向她,臉色驚疑交加,怨恨非常:“你說過不會有事的!你說過隻是給他一個教訓!你沒有、你沒有告訴我他會死!”他幾乎崩潰:“是你、是你拿我家人威脅我的!!”女冠微微一笑:“那就是我騙你的咯,哈哈,抱歉,可你還是害死他了呀,這可怎麼辦,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吃。明長宴也死了,你怕什麼,難道你怕他們找你麻煩?”說罷,她面帶笑容,眼神陰狠的掃了一圈校場上的外門弟子。“不管是明長宴還是鐘玉樓,他們都不能活着留在天清,小明月,你應該為自己的平庸感到慶幸,你撿了一條命。”“沒關系,我會幫你擺平的。死人,就不會找别人麻煩。”明月渾身一震,一滴雨,落在他的眉心。兩滴,三滴,雨夾雜着血,慘叫聲和呼救聲,一同灌入他的耳朵。明月突然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往校場中間跑去。踩過外門弟子的屍體,在一片血泊中,鐘玉樓悄無聲息的躺着。他怔怔的站着,抿着唇,撿起了被摔碎的玉佩。明月蹲在他身邊,雙手哆嗦,似乎想将玉佩拼成一塊,還給鐘玉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千辛萬苦拼出來的玉佩,一放到鐘玉樓的身上,便碎了一地。夜雨寄北(二)桌上的茶杯、水碗,碎了一地。明長宴低着頭,看不清臉色,總之,光憑猜測而言,十分難堪。天清那位據實相告的外門弟子吓得渾身一抖,連忙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再多的就沒有了。”他說完,轉身就跑得無影無蹤。懷瑜坐下,把上他的脈:“你現在不宜動氣。”明長宴始終沉默,懷瑜把脈的手換成握着他手腕的姿勢,捏了兩下。“不是你的錯。”明長宴站起:“回驿站,我要找明月問清楚。”他僅僅是聽到他被活活打死,胸口便是一陣錐心之痛。明長宴看着鐘玉樓長大,知道此人心思單純,且最怕苦,最怕痛,一點小傷就要哭哭啼啼半天。棍棒之下,他又是如何忍受鋪天蓋地而來的鈍痛。明長宴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費力,好似抽幹了力氣。懷瑜追了兩步,抓住明長宴的手臂。明長宴看了他一眼,懷瑜道:“你自己能走嗎。”明長宴聲音低啞:“走得了的。”他抿着唇,似乎想吐露幾句安慰的話,可惜在腦子裡想了半天,也沒組織出一句好聽的。走了一會兒,明長宴突然道:“不對。”懷瑜時時刻刻都關注着他的舉動,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發瘋,因此,立刻接話:“什麼不對。”“那個人不對!”懷瑜看了他一眼。明長宴道:“校場上的人既然都死光了,他為何知道的這麼清楚?”他連忙往驿站的方向跑:“去找明月,馬上!”二人不敢懈怠,馬不停蹄地往驿站趕去。剛到樓下,三樓客房,便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打鬥聲。明長宴作勢要跳,懷瑜按住他的肩膀,未等片刻,樓上飛身下來一名少年,正是明月。明月左肩多出了一個血窟窿,正源源不斷的往外流血,想來是明長宴戳的那一劍留下的傷口,在打鬥中被撕裂開了。他倒退幾步,轉頭就看見了明長宴。兩人對視一瞬,相顧無言,驿站三樓,突然傳來熟悉至極的聲音。“大師兄!好久不見啊!”一人翻窗而出,落在瓦楞上,笑嘻嘻,活潑可愛的把玩着手中的劍,又開口道:“怎麼這麼驚訝?哦,對不住,我忘記了,我已經死了。”三樓的少年,正是‘鐘玉樓’。明長宴隻愣了一刻,立刻反應過來,此人是假扮的。他雖打扮成鐘玉樓的樣子,但神情和做派都有着天壤之别,一張鐘玉樓的臉,行為古怪的模樣着實讓人毛骨悚然。明長宴冷着臉道:“你是誰?”‘鐘玉樓’嘻嘻嘻地笑道:“大師兄,你好冷漠。害死我的人就在你身邊,你不殺了他替我報仇,怎麼還問起我是誰了?明月,你說我是誰,我不就是你害死的同門師兄嗎?”明月聽罷,微微愣住,緊接着大喘了幾口氣,罵道:“你住口……你住口!”明長宴道:“剛才那個外門弟子也是你?”‘鐘玉樓’微微彎腰,莞爾一笑:“你猜猜。”懷瑜下結論:“醜觀音。”醜觀音笑道:“嘻嘻嘻嘻嘻,大師兄,我死的好慘啊,我好痛啊,你為什麼不來救我,你還活着,我卻死了,我好慘啊!”明月強忍着痛,喊道:“你胡說八道!住口!你不準說!你不準……”醜觀音道:“哈哈哈哈哈哈!怎麼,你大師兄在這裡,你就讓我住口了,我偏不。”他笑語盈盈:“大師兄,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妹妹是怎麼落到萬千秋手裡的嗎?”明月雙目通紅,恨極了他,拔劍而起,招招朝醜觀音逼近。醜觀音一邊與他過招,一邊躲閃,嘴上不停歇道:“當然是你的好師弟,拿着你的玉佩去找她的!”明月猛地将手中的劍往前一推,吼道:“是你扣住了我爹娘,我若是不聽你的話,你就要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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