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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唐表哥送你來的醫院？&rdo;譚九非忽然詢問，像是回憶一般，&ldo;我剛剛在樓下…遇到他了。&rdo;唐嘯東闆着一張臉，健步如飛，他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ldo;譚九非。&rdo;葉安憶艱難地坐起來，譚九非立刻将枕頭墊在她身後，替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等着她接下來的話。&ldo;其實…唐嘯東并不是我表哥。&rdo;葉安憶看着譚九非泛藍的眸子，發現裡面沒有絲毫的變化，&ldo;他…是我前夫。&rdo;譚九非勾起嘴角，像是很愉悅：&ldo;我以為你要忍多久才會告訴我。&rdo;&ldo;你已經知道了？&rdo;葉安憶驚訝，雖是不怎麼高明的謊言，卻也沒有誰揭穿過。&ldo;應該感謝我們愛管閑事的校長。&rdo;譚九非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ldo;運動會第二天，校長請我去校長室坐了一會兒，和我的交談裡，好幾次暗示你已經嫁人了，我假裝聽不懂，他一急，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你丈夫叫唐嘯東。&rdo;關于校長的花邊新聞太多了，例如和總務處某女老師的暧昧，和财務處某女老師的糾葛。葉安憶有點懷疑到底是校長的道德觀念很重，還是，不敢得罪唐嘯東的心思更重，總之，出賣了她。&ldo;知道你還裝傻？&rdo;葉安憶嗔了一句，沙啞的聲音在譚九非聽來竟帶着撒嬌的味道，讓他心神一蕩：&ldo;我等着你親口告訴我，隻要你願意告訴我，就說明你已經放下了。&rdo;放下？也許吧…葉安憶動了動唇。&ldo;小安憶，既然過去的一切你都已經放下了，那麼以後就和我在一起吧？&rdo;譚九非晶瑩的眸子眨了又眨，帶着一點誘惑，又有幾分懇求。&ldo;這麼沒有誠意？&rdo;老醫生推門而入，黑色的方框眼鏡閃着光亮，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ldo;趙叔叔。&rdo;明明是譚九非在大言不慚，卻是葉安憶有點不好意思。&ldo;小子，又得麻煩你跑一趟替安安取藥了。&rdo;老醫生聽着頗為客氣，眼底一片得逞的笑意，&ldo;小護士們都比較忙，能不麻煩她們就不要麻煩了。&rdo;譚九非美腳跳了跳，依舊不甘不願地接過老醫生手裡的藥方。這節骨眼上，非要跑出來壞他好事，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ldo;嘯東走了？&rdo;等譚九非立刻，老醫生明知故問地開口。&ldo;已經…走了。&rdo;葉安憶還是客氣地回話。&ldo;都告訴他了？&rdo;老醫生親自測了葉安憶的心跳血壓和體溫，開口詢問。&ldo;都說了。&rdo;葉安憶依舊是笑，顯得很平靜。&ldo;安安，有什麼樣的矛盾會比你的身體更重要？你喝了八年的藥，才能懷上這麼一個孩子。&rdo;老醫生有點痛惜，&ldo;這樣的身體，流産也沒有做徹底，你知不知道要再和多少個八年的藥才能有下一個孩子？&rdo;葉安憶一震，垂下眼睑，面上的笑容依舊不變：&ldo;對不起趙叔叔，害您白費了那麼多的心血。&rdo;彼時葉安憶才14歲，第一次月事之後過了一整年，都沒在來第二次，秋淑芳着急，帶她看遍了當時的名醫，結果都是一樣的。她不太懂，隻對不孕兩個字印象深刻。&ldo;趙叔不是在乎那點心血，安安，往後你要做好沒有孩子的打算。&rdo;雖然是意料中的結局，甚至是多年來一直抱着的心态，可葉安憶還是忍不住顫抖。&ldo;但是安安，千萬不要放棄，既然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rdo;老醫生拍了拍他的頭，他記得葉安憶十五歲的時候曾問過他：&ldo;趙叔叔，什麼是不孕？&rdo;&ldo;就是…生不出孩子。&rdo;趙祥思量片刻，還是實話實說。&ldo;醫生說我不孕，就是說…我以後生不出孩子嗎？&rdo;前一刻還绯紅羞澀的面孔這一刻褪得蒼白。&ldo;不會的，安安，趙叔叔這麼厲害的醫生，怎麼會治不了安安這樣的小毛病呢？&rdo;甚至連秋淑芳都以為趙祥隻是随口安慰葉安憶一句，卻沒想到他這樣信守承諾。趙祥是秋淑芳的追求者，從青年一直到中年，看着秋淑芳投入唐廉的懷抱，勸過恨過，最終未婚未娶，一直等着她。從那之後，他放棄腦外科這樣精準的手藝，轉入婦科，就為了葉安憶的病。尋遍了偏方秘，甚至她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秋淑芳也會讓她帶上幹的藥包。&ldo;趙叔叔，對不起。&rdo;他犧牲了自己的一生事業，就為了給她治病，她卻不懂得珍惜。葉安憶眼睛酸澀，的眼眶有點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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