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粘成了糖漿,凝重起來。楊雪重重歎氣,&ldo;蘇措,難怪你考了工程物理。我才知道,你一直是理想主義者啊。&rdo;蘇措抱着被子嘿嘿笑,&ldo;理想主義者啊,聽起來倒是蠻有趣的。&rdo;&ldo;我們比較起來,感覺真慚愧。&rdo;蘇措很有氣概地揮揮手,揮完才想起黑暗中沒人看得見,不覺笑了,&ldo;不用慚愧,真的,你們有父母,有不能辜負和需要照顧的人,情況跟我不一樣。我還有個哥哥,他可以負擔起長輩的期望。因此,我可以為了某種精神和理想負責到底。反正人活着,是需要點精神的。你們是責任,而我隻好抓住這個不放了。&rdo;每個人都在靜谧中思考。蘇措方才想起自己的話使得寝室的氣氛低沉無比,笑着緩和氣氛:&ldo;我就是随便感慨一下,哲學看多了留下的弊病,不由自主地想遠了。&rdo;然後話題就給扯到人生和理想上,每個人談興都很高,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内涵豐富,一直聊到了半夜。如果有人在寝室的某角落旁聽,那麼一定會感慨,誰說學理工的女孩子文科不好的?那完全是不負責任的瞎說。願望(4)所有人都走後,寒冷的冬季和考試接踵而來。大四下學期開學不久,大部分人一邊等着研究生成績,一邊也有人開始準備找工作或者去找個單位實習。蘇措跟着系裡一位在原子能領域頗有建樹的教授做畢業設計,這位教授是曾經給他們上過課,對蘇措的印象極深,交給她最難的課題,幾乎是碩士論文的難度。上研後蘇措才得知帶她畢業論文的老師也是曾是趙教授的學生,在這種角度說起來,她跟自己以前的老師居然出自同門,當下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後來也習慣了,學術界的事情,有時候也跟武俠小說裡的奇怪的門派差不多,按資排輩,亂成一團。蘇措的畢業論文涉及到其他好幾門課程,本科時沒有學過的論文,她天天鑽進圖書館看書做題,每天都是一開館就進去,閉館才離開。在圖書館待久了,每天又坐固定的位子,蘇措總是能遇到有人找她搭讪或者悄悄遞來小紙條,引得楊雪不住羨慕。三月底,考研成績終于下來了。盧琳琳和楊雪都拿到了不錯的分數,為此她們出去大吃了一頓以示慶祝,因為喝多了,最後互相攙扶着才回到宿舍。那晚沒有月亮,繁星滿天逼近大地,搖搖欲墜,街燈把整個城市照得通亮,四個女生攙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影子給扯得又長又瘦,零零碎碎。那個晚上蘇措印象極深,畢業若幹年後她們每次再一碰面,依然會談起那個半明半昧的夜晚。四月中旬,蘇措獨自去了研究院面試。這是她第一次來西北的這座城市。研究院坐落在一個小城市旁邊,離省會大約有七八十公裡。雖然剛坐了十餘個小時的火車,可是她居然一點也不累,搭乘公車來到城市另一端的汽車總站。趙教授告訴過她會有人來這裡接她。蘇措坐在車站,靜靜看了會爬到頂頭了卻不是很透亮的陽光,然後低下頭,發現車站裡來來往往的人面孔都是陌生的,不由得念了一句&ldo;西出陽關無故人&rdo;。&ldo;誰說陽關外沒有故人的?&rdo;忽然她聽到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把聲音卻是笑吟吟的。愕然地一側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一時不知道是驚訝多一點還是喜悅多一點,&ldo;邵師兄?&rdo;&ldo;小師妹,是我啊,我來接你。&rdo;邵炜眉飛色舞,&ldo;有沒有一點意外?&rdo;&ldo;怎麼是你來接我?&rdo;蘇措傻傻地問。他一把拿過蘇措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撇一下嘴,&ldo;我來不好?免得你感慨西出陽關無故人啊。&rdo;蘇措不出聲地笑一笑,任憑他拿過自己的背包。的确感覺很好,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下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确實非常溫暖。&ldo;你坐一下,我去買車票。&rdo;坐在沒有多少人的客車上,蘇措深深感慨,她想起他畢業的時候說過自己去某個研究所,想不到也是來了這裡,可見緣分的确是玄妙的東西。她側頭看邵炜,兩年不見,他确實有了變化,那種變化和西部的風沙顯然無關,而是眉宇間多了某種可稱之為穩沉的氣度。年輕的面孔上是不應該有這種氣度的,那需要大量生活和責任的打磨塑造才能成型的。蘇措端詳着他的側臉,忍不住問:&ldo;師兄,你今年多大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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