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春輕輕地笑了一聲,似乎覺得這話極其可笑,“……趙玉憐,你覺得是我要剝奪你的權利嗎?不是的,是你的父親,苦心孤詣,要将我當成你風光路上的墊腳石。”
話未落音,趙家主大喝:“夠了!”
他神情陰沉地掃了聆春一眼,沖身旁的長袍道士道:“此妖胡言亂語,惑亂心智,道長,不必留情了,動手吧。”
留着山羊胡的白發道長古井無波地掀起眼簾,在無數人的視線中,從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銅鏡——那銅鏡上橫縱分列地綁滿了紅線,大多已經深深地嵌進了鏡面裡,像嵌入皮肉的累累傷痕。
衆人又看了眼聆春身上的傷,此紅線是何用意,完全不言而喻。
道士叽裡咕噜地念了一句什麼,那銅鏡上赫然便又多了道紅線,不同的是,這道比其他的都粗了一半有餘。
聆春痛苦地悶哼一聲,脖頸上一道小指粗的傷痕緩緩浮現出來,不過片刻,已經鮮血噴湧,皮開肉綻。
林思仕:“清慧……”
猝然間,一把小巧的袖刀憑空飛出!卻不是沖着任何人來的,隻是恰好擦着銅鏡的鏡面掠過,将那道未完全成型的紅線割斷來,道士似閉非閉的雙眼豁然一睜!
第40章不舍
“何方道友?!”
“沈晏”一見那袖刀,便心知肚明地挑起了眉,他眉目不驚地往前一步,在這混亂的境況中熟練地和稀泥,“事情未水落石出,何必搶着下殺手,先聽鏡妖說完因果,若覺得實在不可赦,再殺不遲。”
道士冷冷地眯起眼,“道友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這鏡妖極擅颠倒黑白,若讓大家産生了誤會,誰來負責?何況我已追殺她十餘年,她是善是惡,我莫非不清楚?這樣窮兇極惡的妖,死一萬次亦不可赦!”
“沈晏”也不跟他争,隻是跟二五八萬一樣笑了笑,慈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鏡妖手裡也沒染過血,稱不上窮兇極惡,也不必死一萬次,且讓我們聽完前因後果,若真有惡,我佛會度化她一身罪孽的。”
道士:“……你是和尚?”
“沈晏”:“不像嗎?”
道士:“……”
沈晏與師挽棠不知何時來到廳堂,站在人群之後圍觀這場鬧劇,師挽棠看着風暴中心腆着臉扮和尚的男人,啧啧稱奇:“我現在相信他是你分化出來的了,這臭不要臉真是一脈相承。”
沈晏警告似的敲了敲他的額頭,“罵他可以,不許連坐啊。”
師挽棠不以為意:“你倆不是一個人嘛!”
沈晏很執着:“那你跟客棧那個“師挽棠”也是同一個人,回去我就親他。”
師挽棠:“……操,你敢。”
沈晏勇敢無畏地回視着他,師挽棠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覺得,這狗男人說不定還真敢。
“啧,過來。”他糟心地拉了狗男人一把,飛快地在他側臉上印下一個濕漉漉的吻,然後梗着脖子道歉:“我錯了,行不行?”
沈晏頗為認真地想了一下,“好吧,我原諒你。”
扮和尚的“沈晏”仍在繼續他的表演,有模有樣地豎起手掌,“阿彌,陀佛,既然大家都冷靜下來了,那我便要問問,方才趙姑娘所說,似乎涉及頗多内情,趙家主可否為大家講解講解,所謂你‘請’她來,是怎麼個請法?”
聆春喉口割裂,已經說不出話來,痛苦地蜷起身子,捂住脖頸,倒是趙玉憐,原地怔愣了一會兒,忽然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父親,“……父親,聆春說你害她……你告訴她不是的,你隻是擔心我,你不會做壞事的對不對?”
她從來都是聰慧敏黠的,隻是偶爾恐懼會使她心神劇蕩,無法思考。否則當初與她性情一模一樣的聆春也不會在禦前大膽地念出那首詠烈詩,可惜她被拘了太久了,最好的年歲卻驚慌度日,本該盛放的榮光都磨成了平淡,溫室裡的花朵終究成不了清慧郡主,趙父似乎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趙家主張了張嘴唇,還未開口,聆春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了半晌,她脖頸處忽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熒光。她嘔出滿口的血,低低地笑了起來。
林思仕這會兒回了點神,被護衛死死地摁在十步之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清慧——清慧——你們不許傷她!不許傷她!”
聆春缱绻地看了他一眼。
縱觀她荒唐的一生,或許唯有林思仕算得上是救贖。她被數不清的紅線釘在趙家祠堂的時候,腦中唯一的念想,便是這期盼了不知多久的拜堂。她想成為這個人的新娘,做夢都想,可是趙家主不允許她做這樣的夢,或許他覺得,這樣的夢,對自己的愛女來說是天大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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