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走面前這個獵物腰間的軍用望遠鏡,他拖着屍體無聲無息地隐入黑暗裡。傷腿的确很影響實際行動,可他不打算與這些人硬拼。畢竟。他隻是想換個裝備而已。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塗曹壽:我想換個裝備塗徐徐:安排! no28要用受來對付受換裝備的過程非常順利。可能是覺得人多勢衆,野獸來了也不怕,所以這些犯人的坐姿各有特色,有一些人看似與同伴隻隔着一棵樹,但這在塗曹壽看來,就是落單狀态。不過即使是這樣,以他現在的體力,也沒法把這些落單的人全部幹掉,必須要有選擇性地挑戰略收益最大的人來開刀。他不清楚池耀會有什麼武器,但根據帳篷的大小範圍來看,如果他能再拿到一把saf,不必跟池耀正面剛,隔着帳篷掃死對方不成問題。唯一有些麻煩的是守在他帳篷外的兩個人,一看就是練過的,恐怕沒那麼好對付。不過先等他拿到saf再說。迷彩磨漆的哨兵刀不會在黑夜中反射任何光芒,這使得它隐蔽性更強。但塗曹壽并不打算在樹叢裡搞出動靜吸引落單的囚犯。又不是拍電視劇,傻子才會一個人跑過來查看陌生森林裡的動靜,況且同伴也不遠,換了他肯定叫人——這個方法不确定因素太大,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風險太高。所以他索性借着無人注意,用望遠鏡鎖定目标以後,大大方方地在黑暗裡一瘸一拐地繞到樹後。确定自己的身體完全被粗壯樹幹擋住,他拔出哨兵刀,刻意壓低聲音,用沙啞的嗓子對坐在樹下的男人說:“嘿,哥們,對龍舌蘭有興趣嗎?”這個人的眼睛很快亮起來,想要扭身去看,又怕引起周圍人注意,很快又恢複常态,表面不動聲色,嘴裡卻在跟他溝通:“你有?哪兒來的?”“這你别管。”他說:“是1942年的唐胡裡奧,好酒啊……不過我手頭有點緊。”“…你缺什麼?”這個男人喉結上下滑動,顯然已經上鈎了。他并不在意是誰在跟自己聊天,也沒有懷疑過跟自己交易的人不是營地裡的人——畢竟……除了營地裡的人,又有誰能夠不驚動任何外圍守衛來到這個安全之所呢?——我什麼都缺。塗曹壽用自己豐富的以物易物經驗稍微估算了一下這個内部小社會的物價,于是說:“我缺子彈,你有多少?”男人并不接問題,反問:“你想要多少。”“不多,二十五。”幹脆利落地報了數字,摸了摸還在淌血的腿,他快速地補上一句:“不能再低了,一口價。”還想砍價還價的男人咬咬牙。對于他們這些自從上船就與煙酒毒絕緣的人來說,本以為船難活下來以後生活會得到改善,但收拾上來的各種好東西最後大多進了池耀的口袋,像他這種跟池耀說不上幾句話的人,連湯都隻能喝别人剩下的,更别說酒。所有人都對私人交易的情況心照不宣,隻是利益共同,無人拆穿罷了。“成交。”塗曹壽聽到樹後窸窸窣窣的金屬撞擊聲,暗中喘了口抽痛的冷氣。男人伸到樹後的手裡握滿子彈,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枚——但男人抓得很緊,顯然是怕他拿了子彈就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酒給我。”“……”回答他的是一隻溫熱幹燥的手掌,這有力的手掌緊緊把住他拿着子彈的手腕,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一把拖倒,在來不及出聲的情況下,被及時阻斷了說話的可能。金色子彈像稻田裡的麥谷般一粒粒掉在柔軟的泥地上,男人則像袋垃圾一樣,被拖入無盡的黑暗中,看不見了。……擦幹淨正在淌血的手,塗曹壽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在殺池耀之前,他必須設法解決守在外面的兩個人,實際上在經曆剛剛那場運動以後,他雖然以最小代價取得了想要的武器,但現在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渾身發冷,卻像喝醉了酒一樣有點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這具殼子也快到極限了。他确定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做了最好的事情,即使重來也不見得能夠完美完成第二次,既然是這樣,那麼,接下來他不妨開始——正面毆打吧!端着saf走出叢林,他徑自靠近了帳篷,守衛的人看不清他的臉,其中一個上來問:“喂,你幹什麼,有通報……”黑暗裡哒哒哒綻開的金色焰火讓所有人震驚不已。兩個守衛已死,塗曹壽加緊時間裝填子彈,囚犯們立刻有人想往帳篷的方向開槍,卻被夥伴攔下:“你不要命了嗎,要是打到老大怎麼辦?!”“可是他就要過去——”“嘭——嘭嘭嘭。”發光的帳篷表面露出四個圓圓的光線孔洞,握着雅利金的男人掀開帳篷走出來。光線照亮卧屍在地的雇傭兵,他來不及裝填完畢的子彈散落滿地,胸口肺部連續四個彈孔,光是看着就知道已經活不成了。一腳踩在形狀凄慘的人胸口,軍靴擠壓出更多的血液,池耀露出殘酷的冷笑,語氣柔軟地說:“你的槍不錯,很好用。”視線被草叢掩埋,腦内嗡嗡作響,朦胧間,塗曹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有個熟悉的人影往這邊跑過來……長相和身材,都特别像……魏風?再後面的事,他也看不清了。印象裡壓在他胸口的那隻腳被什麼東西給撞了出去,接着,是狙擊槍單調幹枯的一聲槍響。……睜眼時,面前一片漆黑。塗曹壽:?突然看到地上調整瞄準鏡的介克陽以後,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吓得後退一步。“……”結果這個人側頭看他一眼,立刻把槍背回後背,起身走過來一彎腰把他扛在肩上,沖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出來的路拔腿就跑——幾乎是同時,他聽到了追在後面乒乒乓乓的槍響。“咦卧槽,什麼情況,魏風呢?我怎麼會在這裡???”“主仆契約。”介克陽簡短地回答了一聲,一手像押貨物一樣壓住他,另一隻手叩動胸前挂着的saf,幾下用火力沖擊掉面前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敵人,他跳過狹窄的林木,就這樣帶着肩上的人奪命狂奔。啊,原來是把他複活了嗎……還說怎麼渾身上下都不痛,不過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從深林裡逃出時,塗曹壽看到天邊摻着深紫天藍的绯色,那些光芒在快速飛逝的枝桠間逐漸明亮,漂亮得像老房子裡塗抹許久的舊時畫像。半透明的任務面闆在眼前搖晃,他盯着剩餘時間那一欄,忍不住歎了口氣:“……什麼嘛。”關掉任務面闆,他笑:“原來隻剩一個小時了啊。”原本他死亡以後就該立刻強制退出系統,在主仆關系的作用下,他的意識被這個世界暫時關閉,但并沒有退出——介克陽大概是怕他在剩下的生存天數裡死掉,所以才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小時,把他複活。沖到沙灘的時候,後面那群虎狼之輩已經被完全甩掉了。“十分鐘。”調整手腕上的機械表,介克陽報出最後的時間,把人從肩上放下,塗曹壽這才看清樣貌狼狽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陽哥,你這是什麼樣子啊,天呐我第一次見哈哈哈……”這個人過白的臉頰罕見地浮起抹紅色,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汗,用于僞裝的綠色塗料有些被擦變形,顯現出一點主人的羞赧。笑着将雙臂交叉在背後,塗曹壽在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面前稍微踮腳,響亮地在對方臉側親了一下,趁對方愣住的空檔,又快速親了兩下,接着扭頭發出幾聲悶笑,這笑聲又轉化為哈哈哈的爽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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