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爺是早上九點左右送去醫院的,晚上八點左右周家良他們才騎着三輪車回來,隻是三輪車的車廂上沒有周阿爺的身影。
周家良來還三輪車的時候,沈今朝看到對方通紅的眼睛,什麼也沒有問。
過了兩天,周家門口人來人往,周阿爺的照片擺在堂屋正中央,周家良的胳膊上綁着一條白布。
沈今朝和顧盼南雖然不是周屋村的村民,但住在村子的這一個多月,周阿爺經常給她們送青菜,兩家人也算是有來往,所以她們倆也過去幫忙了。
兩人跟着村裡的婦女去廚房洗菜,從那些婦女口中,她們得知周阿爺死于熱射病。
這段時間天氣炎熱,夏國死于熱射病的人數日益劇增,醫院每天接收到中暑的病人數不勝數。
本來周阿爺可以搶救回來了,但是醫院的病人太多了,醫生根本忙不過來。等醫生搶救完上一個病人,周阿爺已經嘔血不止,沒多久就咽氣了。
老父親因為沒能得到及時治療而死,周家良氣的抓着醫生的衣領就要揍人。
可看到醫生眼底發青雙眼通紅,看到急救室裡一個個被推進來的病人,周家良舉起的拳頭緩緩放下。
他知道醫生已經盡力去挽救每一個生命,是他們運氣不好,來晚了一步,沒能搶先找到醫生給周阿爺急救。
周家良冷靜下來之後,帶着證件給周阿爺辦理身後事。可這段時間因為熱射病死的人太多了,多數都是老人小孩還有一些身體不好的年輕人。
火葬場那邊燒屍體燒不過來,也沒有地方存放屍體。這樣炎熱的天氣,如果把屍體拉回家,怕是還沒拉到家門口,屍體就開始腐爛發臭了。
周家良懇求醫院,讓他把周阿爺的遺體暫時存放在停屍房,等排到他們焚燒遺體的時候,再讓人拉走。
原本醫院是不同意的,因為醫院的停屍房也已經堆滿了屍體。
隻是考慮到周阿爺被送到醫院後,他們沒有及時對周阿爺進行搶救,怕家屬鬧事耽誤醫生搶救其他病人,才勉強同意讓周家良停放遺體。
“周老三家的喪事辦的也太趕了吧!這人才走了幾天,就急着拉去火葬場。”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天氣,屍體擺在家裡一天不到就臭了,不拉去火葬場能行嗎?”
“那就算是這樣,席面也不能弄得這麼寒酸吧!你看看,廚房裡的食材大部分都是素,一點肉腥都沒有。”
“哎呀,我說你呀就别不知足了。現在天氣熱成這樣,買回來的肉半道上就能給你悶壞了。”
“聽說縣上都沒有生肉賣了,賣的全都是冰凍的肉,還死貴死貴的。老三家也算是大方了,還肯殺幾隻雞做菜,換其他家,能有新鮮青菜吃你就偷着樂吧!”
廚房裡幾個大媽一邊洗菜一邊唠嗑,沈今朝和顧盼南兩人默默無言埋頭幹活。
吃席的時候,沈今朝和顧盼南原想着回家自己煮飯吃,可周家良硬要留兩人下來吃飯。結果剛坐下,大爺大媽就拿出袋子把桌上的飯菜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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