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卻笃定地說:“沒事兒!師父!此山叫浮屠山,山中有個修行的烏巢禅師,我拜會過他!”
三藏問:“他道行怎樣?”八戒道:“道行挺深的,還勸我跟他修行,我沒去。”
師徒們邊說邊登山,不一會兒就到了山頂。時值夏季,草樹濃綠,花朵芬芳,枝頭鳥鳴,溪中水響。
三藏在馬上眺望,見一棵香桧樹上,有個大大的草窩,周圍盡是奇花異果,祥雲吉鳥。正想問那是何物,八戒興奮地喊:“師父!烏巢禅師就住那樹上!”
幾人快步走向香桧樹,禅師早就看見這一行人了,見他們朝自己走來,就跳下樹來。三藏下馬參拜,禅師忙攙起他:“聖僧請起!失迎!失迎!”
八戒也上來行禮問好,禅師問:“豬剛鬣先生!你怎麼有緣跟聖僧同行?”八戒道:“前年蒙觀音菩薩勸善,引我歸了佛門,做三藏法師的徒弟。”
禅師聽了連連說好,又指着悟空問這是誰,悟空搶先說道:“你這老禅師,怎麼隻認得他,卻不認得我?”禅師實話實說:“老身見識少呗!”
三藏忙來介紹:“他是貧僧的大徒弟孫悟空。”老人客氣一聲:“失敬!失敬!”
唐僧拱手問大雷音寺離此地還有多遠,禅師道:“還遠着呢!一路上猛獸橫行,不好走啊!”唐僧還要問到底有多遠。
禅師答非所問:“路途雖遠,總有走到的一天。最困難的還是路上魔瘴難消。在下有《多心經》一卷,共五十四句,碰到魔瘴,但念此經,必無傷害。”
唐僧伏地拜謝。禅師即刻口授《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這是修真之總經,禮佛的法門。唐僧本就有佛性根源,僅聽一遍,就切記于心,并傳布天下,流傳至今。
禅師口授完畢,就要回到樹上,可是一根筋的唐僧還拉住他,追問路程之事,老人笑笑說:“道路不難行,試聽我吩咐……野豬挑擔子,水怪前頭遇。多年老石猴,那裡懷嗔怒。聖僧!你去問他,他知道西行之路。”
悟空聽了,冷笑道:“師父!别問了,咱們走!”禅師的話聽得唐僧雲裡霧裡,還愣神兒呢,隻見禅師化作一道金光,飛進樹巢。
唐僧便對着香桧樹拱手緻謝。悟空見老頭這麼拽,不由火起,舉起金箍棒朝樹上猛戳,頓時樹上升起朵朵蓮花,層層祥霧,任悟空使出渾身神力,也難損傷大樹分毫。
三藏見了又驚又怒,揪住悟空道:“這麼好的一個菩薩,你砸人家做甚?”
悟空氣呼呼道:“他還好?剛剛罵了我們師兄弟一頓!”唐僧不解:“他給我講西去的路徑,哪裡罵你們了?”
悟空道:“他說野豬挑擔子是罵八戒,多年老石猴,罵的是俺!”八戒過來圓場道:“師兄息怒!這禅師知道些過去未來的事,咱還是走吧,看看水怪前頭遇這句準不準。”
悟空沒說話,看看滿樹的蓮花祥霧,心說這老家夥大概有些來曆,老孫一時半會兒還真拿他沒辦法。
于是朝八戒點點頭:“也是!擔上行李走吧!”悟空牽過白馬,對唐僧道:“師父莫怪!我就是看不慣他牛氣烘烘的樣!咱們繼續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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