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下午沐浴過了,這會兒安靜地坐在床邊,素錦替戚淩雲脫了襪子,蘇梨偷偷看了一眼,發現戚淩雲的兩隻腳看起來并沒有什麼區别。
稍頃,兩個丫鬟收拾好東西前後退了出去。
蘇梨垂着眼簾,等新郎官先開口。
她一身紅妝坐在那兒,戚淩雲隻是用餘光窺視,也能感受到她的嬌美。
戚淩雲攥了攥她看不見的右手,低聲道:“這門婚事,還沒機會問郡主的意思,不知郡主是否甘願嫁我一個廢人,如果郡主心中不願,我不會強迫郡主。”
蘇梨聽懂了,他在自卑。
她真心道:“世子英雄人物,何必妄自菲薄,不瞞世子,比武場上看到世子勝出,我很高興。”
戚淩雲朝她看來,狹長眼眸中全是震驚。
蘇梨咬咬嘴唇,低頭道:“我這麼說,世子會不會嫌棄我不知廉恥,明明幾個月前還叫你大哥,現在竟高興嫁你。”
戚淩雲怎會嫌棄,他歡喜還來不及!
“不,我,我隻是沒想到你會願意。”戚淩雲緊張地解釋道。
蘇梨捏着一邊袖口,說出她提前打好的腹稿:“我願意的,隻是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世子。”
戚淩雲馬上道:“你說。”
蘇梨點點頭,緩緩道:“我生在書香世家,父母從小教養我做一個才女,其實我并不想當才女,我想像男子那般灑脫自在。二爺欺我之前,我一直都遵照父母的囑咐做個大家閨秀,做個賢妻,直到後來,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才下定決心與二爺和離。”
戚淩雲心生憐惜,沒想到她這麼多年都在壓抑本性。
“世子,我知道你與父親看中的是我的才女名氣、兵法造詣,可我吃夠了做才女的苦,我不想再當才女了,至于兵法造詣,我真的不懂,為了鼓勵你才胡亂編了一個故事,如果你與父親逼着我去學習兵法研究戰術,我,我一定會讓你們失望。”
蘇梨嫁給戚淩雲便要跟他過一輩子,她可不想裝一輩子才女,蘇梨希望戚淩雲能接受真正的她:“世子,如果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沒事的時候喜歡睡懶覺喜歡逛鋪子喜歡郊遊踏青,唯獨不想坐在書房讀書練字作畫賦詩,你可還願意與我做夫妻?”
戚淩雲笑了,認真地回答道:“願意,不瞞郡主,我喜歡看郡主朝我笑的樣子,隻要郡主過得開心,郡主是才女也好,是普通姑娘也好,我都願意娶你。”
蘇梨喜歡這個回答,朝他彎彎眼睛:“是這樣嗎?”
她明眸似水,清純靈動,像枝頭爛漫盛開的梨花。
戚淩雲喉頭一滾,朝她靠了過去。
戚淩雲是戚勁的兒子,以前父子倆一個脾氣,後來跛足讓戚淩雲自卑,這麼多年他才刻意收斂了身上的野性,今晚他與蘇梨都說開了,既然她沒有嫌棄他,戚淩雲便主動解開了身上最後一層枷鎖。
抱着蘇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戚淩雲想到了迎親回來時路邊婦人的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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