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有月,月下有雪。這一幕景色,恐怕會永遠留在彼此的某處心田吧。
在大學畢業前夕,我在圖書館裡一呆就是很多天,也是在那時《斷》迎來了一個飛速發展期,平常一個月才寫完的一章,這時候幾天便能結束。記得馬上離校沒有幾天的那段日子,自己最後一次在圖書館寫小說,當時還是用手機一字一字打上去的,竟一直從十六章寫到了第二十三章《易水若寒》,當時小說中正好寫到了大父送别唯一的孫女蕭纖語,而臨近中午,圖書館關門時響起了離别的音樂,我走出館外,想起了遠在河北的老父老母,他們把我從農村供到了大學,而我得以畢業。
後來讀研時期自己加緊對《斷》的撰寫,總想着來個十年之約,從2008到2018,無論怎樣也該要把《斷》寫完。也沒想到後來因為另一段生活,而穿插進的一個《月顔牌》,也是因為這種原因,我才把《月顔牌》定做了短篇而非長篇。在這段時間裡,寫出了《斷》中的很多章節,最典型的就是整部小說的中折點,第二十七章《飄雨紅塵》,于千韶的死,開啟了一段離别,意味着《斷》的下卷;以及第四十章《一路月雲》,夜冥空離别燕零雪後,萬念俱灰一心複仇,對應着高中生活的末期,我們沖刺高考。
我還記得寫完《一路月雲》的那一天,夏日的傍晚來的有些遲,自己吃完晚飯騎車趕回學校,當時天還有些明朗,我擡頭,遙遙望着遠在天幕的那一輪白月,遮在周邊的幾處灰雲中時隐時現,和當初給這章起名時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那一日自己也是看到這一天象,突然就想到了《滿江紅》中的那句“八千裡路雲和月”,我估計那年那地嶽飛見到這種景色時,心裡的感覺也是這種吧。回想自己的曾經一路,有感慨有惋惜,經曆了這麼多,自己到達了這裡。于是,在夜冥空揮淚告别,一心追溯心中所願的這一章,我就起名叫做《一路月雲》!
再後來,就參加工作了,很自然地離開了校園,告别了《斷》真正開始真正終結的地方。
印象最深的,是寫第四十四章《冰宮雪》,一個上午打字的手從未停止,一天就結束了這至悲至慘的一章,連我自己也淚觸幾落久久不能釋懷,更新奇的是,如此莊嚴肅穆的一個章節,我卻是在一處無比嘈雜音響暴崩的環境中寫下的。因為自己對寫作的要求比較高,沒有聲音、無人打擾,所以就跑到一處靜廳寫作,不成想大廳後面來人,直接放起了歌曲。流暢的思緒不能停止,我幹脆忍着環境繼續執筆,就當做心中景象(小說)和所處環境(現實)的強烈對比,來襯托小說中秦滅遼燕,百餘樂女一同缢死的慘烈。
我承認,在工作後的兩年裡我的某些思想有些改變,所以我加緊了對《斷》的執筆,不想因為我自身的侵染而使得小說中的故事變質。畢竟這是一部校園史,而我也應努力的以當初的心境去還原,哪怕當時有些事情的抉擇,在現在來看不能算對。
到最後,夜冥空終于報了他的夜焰之仇,略帶僥幸。而我也終于完結了《斷劍情雪》,略顯推遲。小說中,夜冥空攀至頂峰一無所有,小說外,我以為的攀至頂峰,和一無所有。
當然,說兩者一無所有有些牽強,隻是覺得這一路的經曆無人分享,多多少少總有些惆怅吧,不過細想,寫小說的又有幾人能得善終呢?(個别光鮮作者的背後,是無數隐沒在其腳下的無名遊魂)無孤獨不足以創作,無孤獨不足以與靈魂對章。
可能第五十二章《情雪》中的情雪月下,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實現的,也是我此生都永遠眷戀的。而第五十三章的《以劍問情》,則是我此生的一個總結,讓我明白,我為什麼變成了現在的我,我收獲了什麼我失去了什麼。(情至此處,現在回想,可能最最遺憾的,莫過于在教北考研自習室,有個一直關注我的女生,擦肩過很多次,那種眼神,而我明明知道,卻甚也沒做。哪怕當時稍稍不孤傲那麼一些,可能自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原本以為我的初稿完結還會再拖一段日子,卻不成想在6.15日撰寫終章時,發現所有的故事都已水到渠成,我一天便可寫完了。于是6.15當天奮筆疾書,幾乎一整個白天都在行雲流水,直到夜過淩晨來到了6.16,我看着最後幾段文字,遲遲不肯敲下合并的按鍵。
因為我知道,一旦拼湊好後,第五十四章終章就完結了,而作為《斷》主體的故事也要徹底完結了。
《斷劍情雪》就要這樣結束了?
《斷劍情雪》就要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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