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蕭傾城微皺着眉,沉吟了一會兒,又揮揮手,“下去吧。”
白日裡下了一整天雨,夜間天色卻好起來。下過雨的夜空異常明淨,微風吹散了花香,圓月挂在西邊天空,皎潔的光芒溫柔地籠罩着一片甯靜。
蕭傾城踱到院子裡,背靠着一棵梨樹倚着,忽然感覺有些疲憊。他默默閉上眼睛,想起很久以前父王還在的時候,想起他們坐在這株大梨花樹下下棋。母妃坐在一旁,溫柔地笑着看着他們,一邊削着澄黃的梨子。
後來父王生病去世,母妃悲痛不已,沒多久也跟着去了,留下他孤零零一個人。
他擡起頭,看着半空圓圓的月亮,背影有些孤清。
018
遙遠的草場上,戰鼓擂擂,帶着滿腔怒火的喊殺聲聲嘶力竭,直達雲霄。
細嫩的草芽已經被踐踏成泥,露出大片的地皮,鮮血染紅了大片的黃沙。一匹黑馬抽搐着歪倒在地上,頭上頸上插着數支羽箭,半睜的眼睛已經失去光彩,鼻腔口腔裡汩汩地流出猩紅的鮮血。
馬上的士兵也早已身中數箭,倒地而亡。兩個甲衣侍衛默默搬起戰友的屍體,擡回戰場另一邊。
已經有三百多具屍體。
兩日時間,三十多次車輪戰下來,這已經是很少的損失了。
可是。
灰白的裹屍布血迹斑斑,在微風中沉寂着,一動不動。
季文泰站在營帳外,看着壘壘的屍體,眉心蹙成一團。
說了要盡量保全自我。還是死了這麼多人!
打仗哪能不死人,幾萬人的會戰一死就是成千上萬,沒有犧牲哪能換取勝利?
可是當真的站到面前,看着鮮活的生命倒在腳下,卻總是無法冷靜下來。
這是第一次帶兵打仗,第一次真刀真槍地上戰場,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血淋淋的真實。
遠處的喊殺聲直刺耳膜,季文泰血紅着眼睛,一把抽出腰間佩劍翻身上馬,朝戰場沖過去。
“将軍!”随身的侍衛大驚,連忙拉匹馬飛速追上去。
不知道已經砍了多久,季文泰麻木了,隻是一次比一次兇狠,一次比一次迅速。揮舞的長劍劍身已是一片血紅,泛着陰冷的光。
胡虜兵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大将,這般勇猛,應經折損他們不少人。前日東季人上場卻隻會亮嗓門,沒打兩下喊不幾句就又退回去。如此三番,惹得骁勇剽悍的胡虜大兵們一陣嘲笑,隻道東季狗原來都是屬羊的。隻是沒想到羊羔也會突然變成狼,咬起人來這般兇猛。
戰場上的士兵們也是一陣興奮,長刀揮舞着,個個都殺得痛快淋漓。前兩日裡千夫長總是指揮着不能亂了隊形,要注意掩護,還沒殺個過瘾就鳴金收兵。現在看到大将軍也沖殺着什麼都不顧了,瞬間氣勢就壯起來,帶着滿腔怒火和悲憤怒吼着向敵人撲過去,刀光劍影,不死不休。
季文泰騎在馬上奮力沖殺,手中長劍揮得異常堅決。一個面目兇悍的胡虜兵揮着長矛撲過來,被他劍鋒一掃,瞬間切斷喉嚨,鮮血噴出來,驚懼的兩眼不可置信地圓睜着,摔下馬去。季文泰面無表情,目光異常冰冷,微一俯身躲過擦肩而過的暗箭,反手又利索地解決撲上來的三個敵兵。回首望去,地上已經躺滿敵軍屍體。
季文泰勒住馬蹄,高舉長劍淩空劃了個圈,然後調轉馬頭慢慢返回營地。千夫長連忙收住身形,下令收兵。
狼狽的胡虜兵大舒一口氣,渾身冷汗,整頓剩餘的殘兵敗甲倉惶逃回葫蘆牙内圍。
正中大帳裡虎皮墊子上坐着一個身形魁偉的男人,一臉絡腮胡子,正微皺着眉頭聽騎衛隊長報告。
“赫頭曼,今日東季人很反常,我們是不是應該防範一下?”騎衛隊長費連落跪在地上,一臉崇敬地望着他們的萬騎侯赫奇大将軍。
“不必了,季國皇帝也是越來越出息了,竟然派兩個毛頭小子來和我們對抗,量他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赫奇撫了撫絡腮胡子,哂笑道,“他以為在後面把我們拖住,就能救得了楊廷?真是笑話!恐怕他們還不知道雁沙關前面已有十萬大軍壓境。”
費連落也哈哈大笑起來,連聲稱贊道:“單于果然英明,此番我們靜候在此,就等王子殿下的好消息了。”
“下午那小子是誰,聽說很勇猛?”赫奇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口,淡淡問道。
“回頭曼,确是事實。此人身份不明,應該正是主帥之一,身法着實了得,下午混戰中他一人殺了我們一百多人,實力着實不可小觑。”費連落想起下午的混戰裡東季人一反常态的兇猛剽悍,不禁也是一陣陣背心發涼,這東季人要發起狠起來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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