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覺得頭疼,他生養了十幾個兒女,就沒碰上一個這麼讓人操心的。嘉佑帝拿起筆,開始給孩子批作業,一邊批,一邊念,“早上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然後中午還要再睡一個半時辰。真不知道他天天哪來那麼大覺性。”
“官家,我聽到啦。”水清淺睡醒了剛進門,就聽見有人背後說他壞話。“我才八歲,還要長個哒。”
官家擡眼,見那小隻養得真叫一晶瑩圓潤,白裡透紅,走路蹦跳跳的精神頭旺盛,他身後還緊跟着那隻禍害了宮裡不少名貴雀兒的金毛黃鼠。大殿外頭還有一隻狗狗,嘉佑帝揉揉額頭。
“官家,我寫的好麼?”行過禮,水清淺跑到官家身邊,踮腳去看上面的朱批。
“嗯,這次總算沒太胡說八道。”嘉佑帝把人拎到膝頭抱着,一手繼續批改某人的文章,其實聖人不會擔心,水清淺的悟性有目共睹,隻要這小隻不故意攪局。
“如果過關了的話,那我先走啦?”
“嗯?要幹什麼去。”
“去逛街。”
嘉佑帝皺眉,這小隻整天除了玩就是玩,動不動就跑到街上去,也不知道街上怎麼就那麼吸引他。
“如果朕不許呢?”
“為什麼?”水清淺很驚訝,“我最近又沒做錯事。”
嘉佑帝被堵得無話可說。這就是水清淺的邏輯,‘官家’這個頭銜對他好像全無威嚴震懾。在這小隻眼裡,天下道理隻分對錯,不分高貴低賤,權勢特殊。聖人一邊很欣慰這種天然的正直風骨,另一方面,還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被一視同仁的不爽。
正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水清淺,忽然有小黃門來通報,說是齊王殿下門外求見。齊王就是二皇子,目前官家最年長的兒子,水清淺跟他不熟,年齡相差太多了,讓他做水清淺的伯伯都綽綽有餘。
齊王殿下被宣進來,跳過他與官家,水清淺與他之間的行禮寒暄,等齊王坐定,嘉佑帝問面前的兒子,“今天是怎麼了,這時候有空過來?”
二皇子笑笑,“是兒子今天送蟠兒去太學院報到。忽然思及昔日父皇的教導,就觍顔無宣觐見了。”
“蟠兒?蟠兒都可以入學了嗎?這麼快?”在嘉佑帝印象裡仿佛昨天還是襁褓中的孩子,原來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了麼?時間過得可真快。
“是啊,兒子有時候都不敢相信,看着小時候他身子那麼不好,簡直操碎了心。不過,也因為兒臣自己作為父親,才體會到父皇對待兒子的拳拳之心。”二皇子讨好的說。
這個兒子今天是有所求的。
嘉佑帝是個心軟重情的人,這種性格做皇帝也許不太合适,但并不意味着他是個糊塗蛋。齊王家裡的孩子一大堆,蟠兒并不是頭一個,怎麼着,都當了十好幾年的爹,輪到今兒才明白作為父親的苦心?還特意跑到這裡表現一下?嘉佑帝有些警惕,也有些疲憊。父子之間說話都要拐彎抹角,打着埋伏,好像陌生人一般彼此防備,那還談什麼家常?
齊王不知道嘉佑帝已經沒了興緻,還在努力挑話題,小心的繞了幾個圈子,也沒見嘉佑帝給遞台階往下順,自己父皇不給力,姬明自己卻不能不努力争取,本來嘛,這世上的事都是要自己争一争了。所以,圈子繞了小半晌之後,齊王殿下決定直入正題。
“父皇知道蟠兒生來就弱,兒子又覺得他資質平平,實在不像個有大出息的,他如今入了太學,兒子怕他跟不上,思來想去,想給他找個伴讀幫襯一下……”
如果隻是尋常伴讀,齊王殿下大可以直接去跟人家家裡說,沒有必要跑到這裡轉彎抹角打埋伏。所以,嘉佑帝心靈感應的看了一眼水清淺。但還是問了一句,“你瞧上誰家孩子了?”
齊王聞言,喜上眉梢順杆爬,“父皇覺得,甯仁侯的公子怎麼樣?”
嘉佑帝的臉色立馬沉下來,侯府出身的孩子也敢打主意,更别提水清淺那敏感的身份。水清淺聽到提到自己,扭頭往這邊看。嘉佑帝看水清淺注意這裡,開口問,“清淺,齊王想讓你給蟠兒當伴讀,你知道什麼叫伴讀嗎?”
“伴讀?”水清淺歪頭想起倆人,“就是要負責替做作業,還要替人挨打的小可憐?”
官家和齊王同是一怔,齊王急忙否認“不,當然不……”
“對不起殿下,我沒興趣。”水清淺簡單粗暴的甚至沒有等齊王把話說完。
水清淺的态度不僅把齊王噎得滿臉通紅,把官家也給鎮住了。那個什麼替挨打的說法,清淺是從哪裡聽來的?還有,齊王是親王爵位啊,這傻孩子怎麼直眉楞眼的就給人噎回去了?嘉佑帝以為憑着水清淺不俗的涵養禮儀,拒絕的時候至少會考慮一下措辭的。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長生:我有一枚輪回果 春夜 快穿之系統清潔工 大唐青龍司 鬥羅2:本體大小姐想當終極反派 每天都在盼望龍傲天談戀愛 聽說我把大佬當備胎[穿書] 初戀未晚 海王被醋王們抓住了! 重生後長公主第一年就當上女君主 八十年代 末日降臨:開局獲得紙片人分身 從修真界帶着宗門穿回來 囚盡風流 萌學園之守護奈亞 皇後命 權臣的哭包嬌妻(穿書) 道詭:異仙竟是我自己 皇室大冤種們偷聽我心聲後殺瘋了 修真界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