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謎語其實都算不得很難,可惜這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千金們大約從來沒見過真實的、長在地裡的大蔥。至于窮苦人家才用的油燈,還有小商販用的秤杆,距離他們的生活就更遠了。不過,這第二則燈謎自有一番典故,書中是有記載的。所以說,這兩個謎語,主旨考較民間疾苦,也為考校博覽群書。結果秒殺了飛廊裡所有參與猜謎的權貴少年。水清淺指着那兩盞大花燈,跟内侍說,“我要猜這兩個。這個,”水清淺指着風調雨順燈,“這是蔥。另一個,是油燈和杆秤。”
“是,恭喜公子。”内侍歡喜的把兩盞燈拿下來。
水清淺手裡提着,走到謝銘面前,“我可以拿這個跟你換。”從始至終,他沒有問人家的名号。
謝銘其實就是為了制造一個跟水清淺相識借口,他們倆太學同班,打從太學裡第一眼看到他,謝銘就躍躍欲試想認識這一隻小飛天兒了,小孩漂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謝銘出于某種猥瑣的敬仰——這是嚣張到敢在太學課堂上當着皇帝面睡大覺的——英雄啊!隻是沒想到,除了第一日,水清淺就一直沒再出現,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謝銘找了借口,不料人家壓根兒沒接他的茬兒,找來官家的燈跟他換,謝銘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不是誰都敢掃皇帝面子的。
“你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出來的麼?”謝銘垂死掙紮。
“你難道沒有見過蔥麼?”水清淺反問。至于第二個謎題,油燈,水清淺也沒見過實物,但是,“那個典故,在《徇說》,《帝國十二諸侯史志》的第六篇,虛清子的《西行見聞》裡都有記載。”
“那些你都看過?”謝銘有點呆。
《徇說》被列入了子集,但一向偏冷。《帝國十二諸侯史志》,謝銘聽說過名字,是非常龐大的史籍,一些大的書館都會有整套收藏,可是除了某些特定官員,大概都沒有人去翻翻吧。至于什麼《西行見聞》,明顯屬于雜記類,謝銘聽都沒聽過。
“我們可以換了麼?”小鳥兒早就不耐煩了。
“我能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這盞花燈嗎,它看起來實在……”謝銘拿着燈比劃,卻話說一半忽然頓住了,他之前真的沒仔細看過這盞燈,直到現在。謝銘忍不住湊得更近一些,注意上面的題字,然後視線轉至整幅生動的市井圖……謝銘先是皺眉,繼而瞪大了眼睛,滿臉驚疑,有點不确定,“這,這是十一郎的字畫,十一郎做的花燈?”
謝銘的驚異語調讓原本就在旁邊徘徊不去的人紛紛湊上來,十一郎發迹于上任首輔的壽宴,一鳴驚人一飛沖天,所以他的書畫在權貴階層備受追捧,可惜,有價無市,市面上很久都沒有出現十一郎的新作了。如今,十一郎竟然會在一個花燈上作畫?
“是十一郎的題字印鑒,就是這個。”
“線條遒勁,用筆細緻,鬧市繁而不亂,絕對是大師的水準之作。”
“是哪個府上送過來的花燈?”
“十一郎怎麼用了這麼一張紙?”
“一筆呵成,凝重老練,你看看這處……”
“我們可以換了麼?”水清淺沒管旁人,隻執着地看着謝銘。
謝銘讪讪地把花燈遞過去。很明顯,水清淺早看出來這花燈是十一郎的作品,所以才執意要拿到這盞燈,比起他這種誤打誤撞的,眼力差遠了,他本來就是搶的,眼下實在沒臉死霸着不給。
水清淺接過花燈,圍觀人群眼熱的盯着花燈及手持花燈的人,說不上哪個更讓他們心癢癢,家教出來的驕傲和矜持,沒有讓誰冒冒失失的出來搭讪,一時間飛廊裡呈現短暫安靜,空氣裡流淌着搭不上話的尴尬。
水清淺拿着自己剛換回來的花燈,忽然感覺衣角一沉,元寶‘咔咔咔’的叫着,不知道從哪裡玩爽知道回來了,極快的竄上身,水清淺不得不騰出隻手抱住它,同時,那邊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呀!我的花燈!”緊接着就是啪嗒一聲,東西落地的脆響。
水清淺順着聲音望過去,首先看到的是青石地面上的一小團火光,那隻名貴的百鳥朝鳳花燈不知怎麼掉地上了,整個花燈燒成了一團。花燈的主人就是剛剛那個高傲的宮裝小丫頭。
水清淺以為自己充其量就是個吃瓜群衆,沒想到這場鬧到禦前的花燈官司最後打到了他的頭上,他就是那個該死的、毀人花燈的罪魁禍首。
“就是它,就是它把我的花燈弄壞的!”小丫頭的指控直指元寶。
元寶趴在水清淺的胸前,正咯咯咯的各種撒嬌,水清淺都不知道元寶又幹成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了,能讓它這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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