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秦暖,眼神很複雜。
入夏的陽光下,長發及腰的少女穿着飄逸的吊帶連衣裙,外披着一件輕薄針織衫,眼眸鎮靜而清澈,站在林間風間衣袂飄動,細瘦的腕骨按在衣領固定,有種說不出的韻骨風味。
就是眼前這個少女,奪得了她可望而不可得的那個人的心。
但這……難道意味着好事嗎?範嫣然有些嘲諷地想。
“我要走了。”範嫣然說,她察覺站在這種場地,對眼前這種樣人,實在是說不出什麼狠話來,語氣一弱再弱,“再過一周就是高考,我接下來的時間都會獨自在家複習,不會再出現在學校裡。走之前,想着,要和你道個别。”
“為什麼?”秦暖疑惑地說,“道别這種事,需要跟朋友做吧。”
“朋友……”範嫣然露出冷笑,“我已經沒有這種關系的人了。”
自從他們兄妹出了事,周圍的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哥哥還有幾個兄弟不離不棄,她卻隻剩下孤零零一人。
在識人眼光方面,她從來就比不過哥哥。
範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心态來找的秦暖,也許隻是想要在自己的高中生涯中留下最後一點印記,而不是悄無聲息地消失。那樣太可悲了。
“我不會向你道歉的。”她對秦暖說,“對待對手就要不留情面的打擊,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秦暖有些無語地看着他:“你隻想說這些的話,我就走了。”
“等等。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趾高氣昂的蔑笑,居高臨下的勸慰,幸災樂禍的嘲諷……
那雙鎮靜而透徹的黑眸望着範嫣然,好似看透了她髒污不堪、惡意揣摩的内心。“沒有。”秦暖想了想,說,“高考加油。”
範嫣然呆了呆,最後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你是這種類型的人嗎?”
她笑得暢快,肩膀抖動,一時有些失态。
秦暖覺得她病美人的人設有點崩。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還能跟你成為朋友呢。不過也不一定,畢竟我那時候喜歡燕堯嘛。”範嫣然抖着聲音說。
她回過神,似笑非笑對秦暖勸誡:“我勸你——随你聽不聽,最好不要喜歡燕堯了。他那個人,是沒有心的。最後受傷的隻會是你哦。”
“他有沒有心,我自己會看清楚的。”秦暖挑了挑眉,心中有了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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