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見她之前,燕堯對貓這種生物基本無感。也許是她每天在耳邊碎碎念着羨慕嫉妒恨着,不知不覺,他好像也有點能GET到有趣的點了。
燕堯注視着她鮮活嬌嫩的面容,後退了兩步,從褲兜裡摸出一個禮盒。
“這是什麼?禮物?”秦暖有點驚訝,“你不是之前給過我了嗎?”
燕堯之前遞過來的禮袋,她還随手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沒拆呢。
“我想看你當面拆。”燕堯也說不準在期待什麼,才會在臨出門的時候,把禮袋裡真正的禮物勾出來,再次當面獻給她。
所以這真的是之前送的禮物咯?什麼時候拿回去的?手腳真夠快的……
秦暖一臉黑線,但看他那副執拗的樣子,也沒再拒絕,認真地接過來放在攤開的掌心,最後打開盒子。
一抹瑩亮透徹的華光從秦暖的眼底閃過,月色下靜靜躺在暗藍色天鵝絨墊上的一對貓眼石耳墜美得幽深靜谧。
他們走在寂靜的小道上,色調銀白的路燈混雜着月光傾斜而下,透過綠蔭的遮蔽,隻餘下淡淡的一明一滅的光輝。即使在如此黯淡的光芒下,這對耳墜仍然像是磁石般吸引人的目光。
金綠色交接的寶石,半身鑲嵌紋路繁複的銀絲,中央一道集中而雪白的光帶,猶如貓在夜間豎起的瞳孔,帶有難以言喻的妖異美感。
秦暖有種被戳中的感覺,靜靜站在原地欣賞了好一會,才輕聲對燕堯說:“它真好看。”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恩。”燕堯覺得自己就是為了看到秦暖這樣驚喜的表情,才默默重新送了一次禮物。
如果在他離去後才拆禮物的話,就看不到這甜蜜的笑容了吧?
他這會有點醺然,像是被這笑容蠱惑,情不自禁開口說:“我媽媽的收藏品中有一條同色系的吊墜,我原本想送你那條。”
秦暖問:“恩?”
“不過,貓的眼睛隻有一隻,不是很奇怪?”燕堯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地說。
秦暖睜大眼睛,回過神後,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
不得不說,平日裡一直高冷又話少的人,突然說出這種童話寓言般的對答,反差萌都不足以形容了。
至少秦暖看着此刻的燕堯那認真的表情,心頭抑制不住地柔軟下來。
兩人再次相遇到現在的相處中,秦暖身上那一直帶着的若有若無的刺,終于開始漸漸地收起了。
“那天我離開後,被送到了國内的特種訓練營,手機也被收走。”這一刻,終于感覺到秦暖内心的松動,燕堯福至心靈,開始從頭到尾地解釋自己失蹤的原委。
秦暖沒說話,安靜地聽他語氣淡淡地講自己在短短半個月内經曆的各種磨練,最後很小聲地對她說:“……不是故意不回你。”
求生欲可以說是很強了。
寒冬夜色下,少年隻穿着棉質的黑灰色T恤、牛仔褲,外罩一件單薄的迷彩休閑外套,一手插在衣兜裡,眼睛微垂盯着地面,完全感受不到冷似得,挺直的脊背帶着股熱烈的精神氣,襯得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愈發英氣。
秦暖看得心頭一動,在此刻才意識到,他确實是和走之前有些不同了。
印象裡的燕堯即使從沒在她面前打過架,言行之中也難免透露出些許的戾氣,那俊美淩厲到了極點的眉眼中總帶有幾分陰郁孤僻,顯得不好接近。
但現在那種陰郁冷然的感覺淡化了許多,氣勢分明更強了,卻不會讓人覺得過于害怕了。
秦暖覺得,要是現在的燕堯走在校園裡,絕對不會是原先那種萬徑人蹤滅的待遇,大概再怎麼擺冷臉色,都要有不少女孩子拼命往上靠吧。
“軍訓要是有這麼好的效果,多進行幾次倒是也無妨。”想到那種畫面,秦暖暗自哼哼了一聲,心頭有些不舒服。
“什麼?”她的聲音太輕,幾乎一掠而過,燕堯露出疑惑的神色,即使以他的耳力都聽不分明。
“我說算了,既然不是你的原因,那我怎麼還有理由埋怨你啊?”秦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過了幾秒,忍不住又看了幾眼。
心頭的火氣不知不覺就消了。
燕堯眨了眨眼,既松了口氣,又被瞪着有些莫名,這句話是不生氣的意思吧?他應該沒有理解錯才對?
察覺到秦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好像在期待他的回應,燕堯想了想,伸手取過秦暖手上的一對耳墜,湊近了輕聲問:“我可以幫你帶上嗎?”
聲音宛如弦鳴,低沉悅耳,撩人心弦。
秦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屬于稍微有點顔控屬性的正常女高中生,現在,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有點聲控。
她變得有點緊張,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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