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澤深沉而豔麗的小小果實三三兩兩堆聚在修長的枝條間,經過剪裁後有着一種别樣的美感。
“爸爸,你今天不去上班?”秦暖眨眨眼,試探地問。
“呦,不夢遊啦?”秦媽直起腰,看着自家女兒一臉如夢初醒的樣子,不由呵呵一笑,“我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嘞——從吃完早飯到現在,都呆呆的像個小傻子似得,跟你爸年輕時一樣一樣的。”
秦爸悶不吭聲,低頭默默欣賞着花瓶裡的紅果冬青。
“爸?”秦暖隻說了一個字,随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秦爸看了她一眼,眼中帶點笑意地點點頭,語氣和緩地說:“生日快樂。”
“他今天淩晨就起來給你買菜去了,難得寶貝女兒十八歲生日,你爸可是提前整整一個月就開始請假了。”秦媽促狹地說。
秦暖感到有些溫暖,又不知為何從心頭彌漫上一股酸澀。
這一刻的情緒如此割裂,現在的她與過去的她截然不同。在穿越過來之前,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情感了。
“你們怎麼也不早說啊,我自己都忘記了。”她輕聲開口,嗓音輕柔,隻怕連她自己都未發覺這聲音中蘊含着多少撒嬌的意味。
“誰知道你這迷糊蛋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會忘記。”秦媽一臉嫌棄地看着自家女兒,“我們給你的禮物一早就準備好了,誰知道你早上吃飯跟夢遊一樣,完全沒注意到。”
“禮物?”秦暖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介于昨晚手工做到很晚,睡眠不足的她對早上的記憶整個模模糊糊的,好半天沒想起來,最後還是靠着秦媽的眼神暗示,才發現了擺在餐廳角落邊上的一個包裝好的巨大禮物盒。
“!!”秦暖被震了一下,估量了一下那快要腰部的禮盒的高度,實在想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可以現在拆開嗎?”
原本激動的心情被好奇所覆蓋,秦暖瞬間站了起來。
秦媽抱着貓,沒辦法空出雙手,于是努了努嘴:“喏,剪刀在抽屜裡。”
秦暖拿過剪刀,在兩個大人裝作不在意、眼神卻一直死死盯着的圍觀下,有點費力地劃開箱子封口,花了一點時間才成功打開了被包裝得異常嚴密的禮物。
用力将開口打開,映入秦暖眼中的是一台樣式奇巧的機械。
秦暖有點震驚:“……縫、縫紉機?!”
秦媽非常得意:“這是你爸的禮物,怎麼樣,很帥氣吧?不過這麼多年這玩意兒也沒什麼變化,跟我那時候常用的款式好像也差不多嘛。”
秦暖的手指摸了摸那光滑的弧形漆面,黑色的漆身上紋繪金色的美麗花紋,她的手指一路摸到末端細細尖銳的機針上,眼神十分柔和。
她沒想到秦爸給她送的禮物就是一台全新的縫紉機。
對于秦暖來說,這個禮物十分的出乎意料,但是,就算是讓她自己來選,恐怕也選不出比這個更令她滿意的禮物了。
“看起來很喜歡嘞。”秦媽暗暗觀察秦暖的神色,有些得意地跟秦爸使個眼色,“這樣我的禮物你一定更喜歡。快來拆開看看!”
她像個小孩子,獻寶一般地從沙發後面拖出一個長方體楠木箱。
那是現在這個時代比較少見的風格,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表面的花紋被磨平很多,依稀可以看出精緻的紋路。
這個倒是不用拆,秦暖直接打開箱子,發現裡面是整齊堆疊的布料和針線,顔色各異,種類相當齊全。
“你爸送了工具,我就直接給你把材料也準備齊咯。”秦媽見秦暖的手放在布料上來回滑動着,有些愛不釋手的模樣,眼睛笑得有些眯起,“我跟你爸第一次看你有這麼喜歡做的事情嘞。而且第一次就能做出那種樣子的男娃娃,衣服鞋子也做得出來……說明你這個天賦啊!很厲害!所以我跟你爸也讨論了下,決定支持你這個愛好。”
她的聲音絮絮叨叨,還是一如既往的啰嗦并且帶點土氣的口音,但秦暖隻覺得聽得順耳極了,渾身就像泡在溫水裡一樣舒服。
她的腦海中隐約浮現出記憶中的母親的樣子。
那是和眼前這個有些微胖的婦女完全不同的、優雅而溫婉、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着的女人,但是在這一刻,眼前的秦媽的眼神和記憶中的那雙眼睛重疊了,秦暖看着看着,就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拆完禮物後,秦爸秦媽兩人合力将縫紉機搬進了書房。
那裡有着秦媽專門收拾出來的一個角落,專門用來放置秦暖的新玩具。
而後秦暖回到房間,過了許久,心情才平複下來。她看着手機思考了下,對郝佳佳發了一條邀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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