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逝者無論何時都是那麼彬彬有禮。“有位先生希望那個見您一面。晚上十點鐘他會在三樓茶室等您。”他溫和的說。“那位先生沒有名字麼?”“黃泉。他說如果您特意問起的話,我應該這樣告訴您。”羅喉略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舉止得體卻沒有感情。聽上去不可思議,但是他已經習慣把所有的情緒至于一種感情的統治之下,沉着自持。他不去關心現在是什麼時候。黃泉,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加上羅喉不喜歡這樣取巧的預約方式,他根本沒把約見的事放在心上。從高處俯瞰下去有些人會有驚心動魄的或飛翔或堕落的錯覺,但羅喉沒有。他沒有興趣把時間花費在幻想和做夢上。腳下的羊毛地毯厚實而柔軟,房間裡充溢着非常清淡的花香。墨藍色的天空襯托出紐約市閃亮炫目的夜景,橫跨大西洋而來的飛機夜航燈明昧閃爍,駛向美國,這片載着無數人夢想與生活的大陸。很久之前他就想來美國,現在他實現了這個願望,而且遠遠不止于此。可是在繁華夜晚,羅喉卻也會莫名地感覺到空曠。他已經擁有了足夠多,也自認為并非貪婪之人,卻還是感覺不到滿足。羅喉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也許他會找到答案,卻不想被别人提醒。※黃泉确信他今天看見了羅喉,在羅喉下電梯離開koepel的時候,在人群中發現了他。他當然猜想的到羅喉來koepel是做什麼的。他無法打探到羅喉他們的具體行程,隻是聽說明天他們就到西岸去了,一般來說是洛杉矶。晚上十點。黃泉在皇冠酒店的茶座内沙發椅上盯着電腦,面部認真又放松。現在他手上正在進行的項目有三個,其中一個已經到了上市前的最終準備階段。除此之外,黃泉還負責十幾家公司的跟蹤調查。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時間來約羅喉,對羅喉真是仁至義盡了吧?茶座的光線暗暗的,營造出幽靜典雅的氣氛,似乎還迎合着已經拉上夜幕的天色。黃泉不覺困意,他規律性地查看郵箱去翻閱最新任務。等手頭上的事物稍告段落,他看了看表,明白羅喉不會來了。酒店離koepel大樓不算遠。黃泉在走回去的路上買了一杯咖啡和類似餅幹樣的食物。四年音訊全無,他對與羅喉的再見已經不是那麼執着。這份感情在四年裡幾乎沒給他帶來半點好處,除了成為他來到美國的最初動機。可是毫無準備地,羅喉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回黃泉反倒猶豫了。夏天的紐約在晚上變得很清涼,黃泉在夜風中回到koepel。每天都有人加班,節假日和他們這個職業天生就沒有任何血緣。黃泉咬了以一口餅幹,将電腦打開放到桌子上。嘴裡的是類似蘇格蘭短面包之類的東西,嚼起來沒有聲音,甜的,有奶酪粒。他速率平均一口一口地吃着,将粘在手指尖上的餅幹屑随意地在昂貴的黑色西服上裝衣擺上擦了擦,然後左手推開桌子上的期刊紙稿開出一條通路去哪咖啡杯,整個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電腦熒熒發光的顯示屏幕,沒有離開。把餅幹吃完扔掉。太精緻的東西引不起黃泉的胃口,無論是食物、衣着、住所、甚至是人都一樣。他開始一心一意的準備明天的報告了。“永遠别想以提高工作效率來争取休息時間。”這是黃泉入行前一位前輩告訴他的,而不言自明的是,工作效率是他們留在這裡的唯一理由。優渥的薪水不是給閑人派送的,黃泉認同這一點,自從工作以來,黃泉幾乎不知道休息是什麼。明天早上要用的演示稿今天必須趕出來,提前十二小時告知已算是老闆對他給足了仁慈。黃泉不喜歡他的公寓。二樓,一年四季幾乎都照不進充足的陽光。選擇這間公寓的理由當然不是因為它宜室宜家,隻是因為近。離koepel大樓隻有幾分鐘的步程,每天早上他可以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什麼的。抹開氤氲中凝結而上的薄薄水霧,黃泉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鏡子裡的人表情似是對凡事不屑一顧的倨傲,又像是徹夜疲憊造成的微微遲鈍呆滞,總之是那麼淡漠,那麼不溫和。對自己也要是這般的表情嗎?黃泉不由得下意識睜大眼睛想要看清自己,抿起淡朱色的唇。帶水的銀發垂落貼在他眼睛旁邊的臉頰上,同他的皮膚一樣的缺乏血色,由此那些摻雜着的豔紅發縷便顯得格外諷刺而不協調。閉上眼睛用浴巾擦着滴水的頭發,他昨天遇到羅喉了。四年的時間究竟能夠改變什麼?其實還不到四年,夜麟打算與過去割裂。可那時他已經到了美國,忘掉羅喉,不可能。他的一生以為羅喉而改變,可是他留不住羅喉。他必須做個了斷。他昨天去找羅喉了。以黃泉的名義,羅喉沒有見他,預料之中。安排這麼一個矛盾的形式,無非想告訴自己一個決斷。他不是夜麟,他是黃泉,也是隻黃泉。黃泉與羅喉之間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再見,羅喉。※融資過程出奇的順利,不到半年所有的程序都已經完成。投資方是一個叫計都的基金會,在美國沒什麼名氣,但卻是一個很好的生意夥伴。談判中态度并不苛刻,提出的問題刺耳程度止步于剛好可以展示禦武集團管理層的水平,股價也沒有過分壓低,可見相當看好這筆投資。總而言之,理想的合作者,完美到不可思議。隻有羅喉知道這是為什麼,他現在已經是禦武集團的首席執行官了。這比新拿過來的資金将用于擴大禦武旗下混合能源産業的規模。這個市場才處于起步階段,幾家公司都搶着占領份額,而需求扔遠未達到飽和。因為計都基金會近期向禦武集團清潔能源産品研制投資的關系,投資銀行十分喜歡這個新客戶,多次向計都推薦相關産業類似企業的股票,也就是禦武的競争對手的股票。消息通過婉轉的渠道傳到羅喉的耳朵裡,他對那幾家公司融資的大緻情況都有所了解。幾家企業中令他印象最深的是妖世浮屠,發行股票數目也是最多的。分析師給了這家企業股票一個很高的評價,“買入”或者“增持”。幾個月來,羅喉一直在留心這個對手,想看它是否真如預測的那麼有潛力。在firstcall上查閱關于這隻股票的評論,或許他有必要會一會那個分析師了。koepel黃泉羅喉對這個陌生的名字沒有印象,這個分析師也許并不是很出名。他讓助理冷吹血去聯絡這個人,并要一份這個人的資料。疑人不用是他的習慣。第二天冷吹血向他報告:“總裁,下個月三号那個分析師說他沒空,希望您換一個時間。”“那就挑個他有時間的。”羅喉随口冷淡吩咐,并不見被人冒犯的不悅。反倒是冷吹血臉上似有不平,他從未聽過有人敢在羅喉面前端架子,除了蠢人。想着想着,冷吹血有一絲自得,因為他發現投資銀行的分析師也并不怎麼聰明。聽到冷吹血将門關上的聲音後,羅喉把視線落在黃泉的個人資料上。黃泉就是夜麟。上天注定了什麼,但誰也不能确定那是好的還是壞的。羅喉沒想到會有這麼戲劇性的情節發上在自己身上,他沒想到、他不可能想到黃泉就是夜麟,也沒料到夜麟能這麼跨嶄露頭角,雖然這快五年來,直覺告訴他夜麟一定會來美國。他們分别的那個夏天,自己才二十二歲,夜麟二十歲。記憶中的人影和傳真出來的相片重合。他幾乎沒什麼變化,依然白皙的皮膚,依然不用摸也知道的彎曲柔軟的額發,以及精緻到淩厲的五官。羅喉自以為沒有害怕的事。然而對于五年前的那段感情,如果可以稱之為感情的話,總覺得結束的意猶未盡,仿佛還未完結,雖然在形式上他們已經結束了——近五年音訊全無。他将這份未完結的過去背在身上,牽扯着他前進的步伐,讓他心中的一部分一直停滞在大學畢業之前,讓他無法使自己真正的完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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