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扛起鐵鍬就要走,裡正攔下他,“你回來,天不一直都是黑的?現在還沒到晚上,再堅持堅持,今天多補一點,就更保險一點。”
趙大哥沉默着他和無聲對峙,半晌後低頭認命,“成,我去那邊幹。”
他走到大堤另一邊,發現竟然不巧和宋大山陸石待在了一起。趙大哥想起之前陸石掰斷他手腕的事兒就覺得手疼,扛着鐵鍬不自覺離陸石遠了幾步。
然後他正想幹活,忽然興起站在大堤上觑了一眼不遠處湍急的河水,緊接着害怕的吞起了口水。
不行不行,他不能在這邊幹活,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可是要命的事。
趙大哥扛着鐵鍬就要再換陣地,結果他一個轉身,鐵鍬掃到了宋大江的後背。
宋大江原本就站在大堤邊緣,累到精疲力盡,單腿又有些跛,直接雙腳一滑就順着大堤滾了下去。
一路從大堤上滾到下面,宋大江吃了一嘴的泥,手忙腳亂的想去拽住什麼停下自己的身體,可大堤下就是被雨水沖洗了數百遍的岸邊草,此刻滑溜溜地讓人抓不住,宋大江竟然直接順着這些草滾進了河裡!
“陸石!”
他隻來得及悶喊一聲陸石,河水就倒灌進鼻子耳朵嘴巴裡讓他再也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大堤上的趙大哥感受到鐵鍬掃到人也驚了一下,結果轉過身沒看見人影,正道怪哉時看見了從大堤上一路滾到了河裡裡的宋大江。
他一下慌了神,扛着鐵鍬連連後退,口中振振有詞,“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他的反常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有人問:“你咋了?”
趙大哥慌張的看了那人一眼,扛着鐵鍬跑了。
那人摸了摸後腦勺滿眼不解,順着方才趙大哥的視線看過去,終于看見了河裡掙紮的宋大江。
他大叫一聲:“不好了!有人掉河裡了!”
大家趕緊圍上來。
“哪?在哪?”
“我看見了,是……是宋二哥!”
“陸石,陸石在哪?你老丈人掉河裡去了!你快來看看!”
埋頭幹活的陸石在嘈雜的雨聲中聽見有人喚他,扔下鐵鍬就立馬過去,然後就看見幾個眼熟的村人在你推我往。
“你水性好,下去把宋二哥救上來。”
“不、不,這河水太急了。”
“要不讓他來,我記得他也會水。”
“不行不行,我哪都是幾百年前的事兒,還是他來吧。”
……
陸石隻看了一眼就不再關心,他發現了河中掙紮快要沒力氣的宋大江,直接解開身上沉甸甸的蓑衣随手一扔,順着近乎直立的大堤一沖而下,跑到河邊後縱深投了進去。
“撲通”一聲。
引得衆人側目。
方才推阻的幾人松了口氣,“希望陸石能把宋二哥救上來,哎呀不行,我們趕緊找人去通知宋大娘跟宋驚芸!”
河水中。宋大江的眼已經睜不開了,雨水和河水讓他的眼睛十分幹澀,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看清朝着他遊過來的人影是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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