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城裡的人們紛紛躲避着正午清熱的太陽,不大出來行走。西城街的商鋪半掩着杉木門闆,各色貨品上蓋着冷布。掌櫃的谙熟一天的客流時辰,曉得此時并沒人來,在門垛子裡打起了瞌睡。城門口出入的人好半天也隻三三兩兩,守城的官兵職責在身,沒有去陰涼處躲避陽光,卻也沒十足的精神了。
一輛青轅車打城外遠遠地颠簸逶迤而來,“吱吱呀呀”地趕着轍,及到了,三趕兩步,慢慢停在了端陽城門前。
一個漂亮的年輕人從青轅車裡掀簾跳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嗯……羅籍花兒的味道!看來咱們真的是到了,你也下來透口氣吧。”
半舊的青布車簾掀開,不見簾裡人,隻見修長的手指:“讓蘇合他們去找歇腳的地方吧,咱們自己走進去就好。”
“走進去?鴻胪寺在東街,不近的。”漂亮的年輕人笑道,這一笑三春無色。
“放心吧,不會有人圍觀你的。”車裡的人聲音清沉。
“說不定。”漂亮的年輕人笑道。
也許是因為正午時分來往的人太少了,這兩個氣場不一般的年輕人輕快而行,并沒有引來太多人的注意。
端陽城城闊路深,兩個人趁步而行,足足有一個時辰,眼前端陽東街的牌坊已昭示着這裡的不同,不再是紅磚灰瓦的市井樣貌,琉璃呈翠,廊柱嵌鶴,正是朝廷各口衙門所駐之地。
走不多遠,鴻胪寺的匾額已看得見了。
鴻胪寺,天子腳下,中書門庭主管科舉、孝廉之所。在此處供職之人,不說是識遍了天下頂尖兒英才的,也都是曆經宦海官潮,能識善辨之人。
可是此時,鴻胪寺門前負責孝廉儒生登記的主簿官朱七言,眼光卻有些發直——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年輕人何等舒朗俊逸,竟一時找不出什麼描摹的詞彙,簡直提升了自己對這批儒生的期許啊!
“二位……可是此屆舉薦的孝廉儒生?”朱七言道。
漂亮的年輕人笑道:“回大人話,在下姓蘇名錦衣,這位是霍雲,我二人正是此次東靖府孝廉舉薦之人。”
站在一邊的霍雲颔首施禮。
朱七言一笑,低頭去看造冊名單。
造冊名單上,通過此次五年一選,舉于孝廉的共有一十七人,很快,朱七言就找了二人的名字,眼前的兩人正來自東靖府。
待查證過兩人由府尹彭茂良親自落印的東靖府舉孝廉牒文,朱七言擡頭笑道:“難為你們路上辛苦,本來按照規矩,待到後日報道之日一滿,你們十七人是可以一起得見參知政事翠大人的,隻是趕得不巧,這幾日我們大人正在準備皇後娘娘歸甯之禮,着實繁忙,你們這回怕是見不到了。”低頭做着登記,朱七言不忘又解釋了一句,“哦,皇後娘娘正是副相翠大人的長女千金。”
二人忙躬了躬身:“不敢勞煩。”
朱七言登記完了二人的報到時辰,又翻了翻一旁官簿,擡頭看着他二人:“查驗過孝廉文牒,就是報過到了,你們現在算是身在官籍了,說說你們打算當個什麼差事吧。”
蘇錦衣看了看霍雲,又看着朱七言,笑道:“我二人初來天子腳下,連到大人這裡的路都是一道打聽過來的,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還多,這要是說什麼差事……可是半分也不明白了,少不得還得請大人提點。”蘇錦衣說着遞了個錦袋過去。
朱七言剛想說話,蘇錦衣又忙道:“不是别的,不過就是家鄉地界兒上百姓們讨吉利,逢年過節用來敬上尊長的一點子彩頭兒,這不正好端午節下,我二人給大人讨個吉利。”
朱七言扯開錦袋,看到裡面躺着一個着實分量不輕的“金”魚,一笑道:“多聽得東靖富庶,怎麼?老百姓也用得起這個啊?”言罷也不多說,指着官冊道,“看東靖府尹彭大人寫來的薦折,你二人皆出身商家,這也巧了,曆來三司是從不錄孝廉出身之人的,不想今年度支使劉大人倒是報來了個司賬文書職上的缺兒,你們二位可有誰願意前往?”
“不知是個什麼品級?”蘇錦衣向前湊了一步,笑道。
朱七言一笑:“說不上說不上,年輕人還需要先曆練些日子,倒也不用先想這些品級的事情。”
蘇錦衣看起來有些失望,回身看了一眼霍雲。
想是見慣了來謀官的人露出這樣的神态,朱七言了然一笑:“蘇公子這可淺薄了,我手中這一排官位裡,三司度支使的司賬文書可算是個正經差事了,不然……”官家笑了笑,“還有各府的幕僚參官,你們可去?”
“小生不才,幕僚參官又是個什麼官職?兩廂比較哪個得見大人們多一些呢?還有……”蘇錦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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