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自己太心急了,隻想着這樣好的女孩兒要參加皇家的選秀,直催了病中的她來,來了選上了,也病得不成樣子,聽派去翠府問候的人彙報,這丫頭已是不好。
除了貴妃娘娘,幾乎所有的人都已不記得這個曾經的北揚王側妃的存在了,間或有人為了巴結翠忱提個一兩句,翠忱也隻是凝眉不語,衆人看她難過也就不敢再問。
國喪自殘秋開始持續了幾乎整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在臘月臨近之際,皇上停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棺椁也将于明日,正式移入大齊皇陵。
按禮,仙駕啟程前一夜隻應由新帝帶領皇族親眷,也就是先皇的家人守靈,其他人等一概不允祭拜,直至寅時正刻,先帝棺椁啟程,一衆臣子侍衛方可起送。
是夜,仙階殿陰冷而肅穆。
包括新帝裘鳳城,南安王裘鳳南,東靖王裘鳳遊,西夷公主裘鳳瑤以及翠忱、李世珊、薄檀湖在内的衆人皆守在停放靈柩的大殿裡。
已被新君下旨奉為太後的粟月怡和菡如太妃二人相對跪在金桶前,其餘以裘鳳城為首的人紛紛成扇形跪開。
大殿上每過一個時辰便有哀哀哭泣之聲伴着焚化的紙錢悠悠飄出殿去,其餘時間皆聲不可聞。
夜已深……
星野闌珊,有風從殿外吹進來,裹挾着寒冷,燈火通明的大殿裡每個人的臉色或因哀傷或因疲憊都有些恹恹。
裘鳳城望着他父皇的金絲楠大棺,上覆的貢緞有些晃眼,讓他覺得眼睛酸澀得睜不開。很多次了,他都不敢直視這具棺椁,好像怕極了去想那裡面躺着的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着什麼,念着什麼,又是對着誰有怎樣的期許,對着誰有怎樣的無視。
恍惚記得父皇顫抖的手拉住了跪在三人中間的裘鳳遊,依稀能聽見他含糊的話語——“好好守着大齊的江山,善待你的兄弟,無論怎樣,都不要記恨于朕……”
這好像是裘鳳城能想起來的他父皇說得最清楚的話了,或許他後來還在說,隻是聽不懂也聽不見了。
裘鳳城也還記得自己的悲傷,戎馬半生的父親,高高在上的父親,神一般的父親,就那樣放下了他并不蒼老卻已無力的手,緊緊閉上了眼睛,将為之奮鬥了一生的皇權遠遠的抛下了。
而自己的哀傷不隻寄予了父親,也給予了一代君王,或許沒有哪個君王的崩逝不是悲壯的,最高峰的孤寂始終伴随着他們,直到最後的這一刻仍是如此,多少恸哭又真是為了這個人的離去?
裘鳳城至今仍覺得這一切都不是那麼真實,包括自己身上的皇袍似乎都是虛幻的,可是有一幕他忘不了!
他清楚記得父親崩逝的那一刻,他的二哥裘鳳遊忽然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吓了所有在場的人一跳,剛剛端藥進來的李康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裘鳳遊閃電一般搶過了翠相國手中的金冊——那是代诏新君的旨意,除了最後的名字,其餘皆已拟好。翠少平已然寫上了裘鳳二字,甚至下一筆的“點”筆鋒已現,金冊卻被二哥搶了過去。
接下來二哥說出了一段話,裘鳳城仔細想也想不出他說了什麼,好像聽不懂一般,他隻是記得,二哥說了皇位,還說了……翠姜。
裘鳳城覺得頭疼,眼前交織的昏暗和明黃從他心底翻騰出難耐的氐惆……
月亮冰冷冷照着宮牆,端陽城的夜肅穆明淨。
暗夜裡……
有人自宮門外一路向北而來,月色将來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或許是感知了他們手中捧着的秘密有多麼重大,連忽然飄落的隆冬初雪都格外的輕,飛綿扯絮地揚撒于空中,落在來人的肩上化作濕漉漉的水珠,透了衣襟。
“護國公恭乾王李記。”
“護國公定坤王薄宏定。”
“中書門下管兆旌。”
“參知政事翠少平。”
“參見聖上。”
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裘鳳城,一時間不明所以。
“二位王爺深夜來此……是有什麼事情嗎?”說話的是菡如太妃,連日哭得太多,她的眼睛腫得像鈴铛一般。
“奉先皇遺命,我二人特來宣旨。”薄宏定說罷高舉起捧着在手中的錦盒,神情莊肅,并不下看衆人。
李記微微歎了口氣,亦是托起一個同樣形制的錦盒。
“宣,宣旨?宣什麼?”菡如太妃還想問,一邊的檀湖拉了拉她的袖子。
薄宏定莊聲道:“請中書門下管大人,參知政事翠大人查驗我二人手中的先帝金丸密旨是否完好,是否内容相符。”不睬衆人疑惑,二人一齊動手将錦盒打開來。金光灼灼,兩顆幾乎一模一樣的密旨金丸鎮于琉璃嵌中,閃爍着深重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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