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韶半退一步,躬身作揖:“微臣不敢,她冒犯了娘娘,自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虞妗反手抽出背後劍架上供着的長劍,閃着幽冷殺氣的劍刃,抵在蔣韶的脖頸上:“我隻問你,大敵來襲,國家動蕩!蔣韶你因私人恩怨謀害陣前主帥,你是何居心!”
蔣韶因虞妗突然拔刀,有片刻怔愣,随即便緩緩站直了身,鋒利的劍刃在他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還是那般波瀾不驚的語氣,卻有些許失望:“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虞妗哪裡會信他,握着劍柄的手越發用力:“工部研制火藥一事,隻有你知我知,還有那幾個半聾半瞎的道士知道,不是你,那你告訴我呼揭人是怎麼知道的?他們又是從哪裡弄來的材料?”
其實如何發現火藥一事,也純屬偶然。
秦寰登基的第二年,上京城郊外,一間殘破不堪的道觀,伴随一聲巨響轟然倒塌,随之而來的是長達半炷香的地動山搖。
本以為是百年一遇的地龍翻身,卻并未波及周邊,引得人心惶惶,京畿府衙派兵前去查看,救起了幾個因巨響而又聾又瞎的老道,幾番審問卻得知,那一聲巨響,是他們在煉制丹藥時,操作不慎丹爐爆炸引起的。
本是一件小事,卻引起了蔣韶的注意,将幾個道士連番拷問過後,便得出了一個駭人的方子,當時虞妗與蔣韶還是盟友的關系,也并不有意瞞她。
況且工部掌在虞妗手裡,蔣韶沒那麼多精通奇淫技巧的人手,二人合力,造出了殺傷性極大的火藥,隻需一小包,足以将偌大的宅院夷為平地。
此事瞞的嚴實,一直隻有她和蔣韶所知,負責監造火藥的幾個匠人,連自己調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因此,能将此事洩露出去的,除了蔣韶,虞妗無法作它想。
蔣韶脖頸上的刀口開始淌血,他站得筆直,不閃不避,望着虞妗憤怒的雙眼,顯得額外平靜。
“我也是大燕人,我是大燕的臣子,亦是大燕的百姓,這裡也是我的國。”
就像他哪怕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也不曾觊觎過小皇帝屁股底下的皇位,哪怕秦寰虞妗秦宴防他如狼似虎,他也清楚的知道,當他老去,他手中掌握的權利總歸是要還給秦寰的。
這天下畢竟姓秦。
虞妗注視着蔣韶古井無波的雙眼,像是要從中尋求真相,半響将劍刃從他脖頸上拿下,轉身背過他。
“滾!”
蔣韶儒雅的笑了笑,輕聲告退,守在門口的陳放迎上來,瞧見他脖頸處的傷,不由得又是一聲驚呼:“相爺……”
躲開陳放的手,蔣韶示意自己無礙,看着毫不猶豫緊閉的禦書房門,靜默了片刻轉身,遠遠眺望。
目光所及之處,天空地面皆是一片雪白,燕宮的廟宇穹頂仿佛在他的腳底下。
一個姓秦的捧不起來,那便換一個吧,換誰好呢?
一個血脈混淆,一個通敵叛國,還有一個……
實在是令人頭疼啊。
第四十八章
岷江
馮宣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扛着秦宴深一腳淺一腳,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秦宴中的那一箭毒性狠辣,在他跌入岷江的冰窟之時,毒性已經遍布全身,随即徹底昏迷了過去,馮宣緊随其後跳了下來,拼死拉着他攀着冰面才不至于沉下水底。
偏偏随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箭雨,埋伏在岷江對面的呼揭人,揮舞着彎刀沖了出來,他二人避無可避,馮宣隻得帶着秦宴又沉入厚冰之下。
呼揭人遍尋不到他們人影,便派人死守那豁大的冰窟窿,又沿着江岸派兵駐守,勢要将他二人活活困死在這岷江之中。
馮宣帶着秦宴在水中不知泡了多久,呼揭人将岷江邊守得密不透風,便是他水性再好,在這冰冷刺骨的天氣裡,江水都能把他凍成冰雕,又帶着秦宴這麼個大活人,就算他是條魚也得活活累死。
不知過了多久,馮宣又冷又餓終于支撐不住,徹底昏迷過去,所幸早前他怕自己無力,脫手拉不住秦宴,便用褲腰帶将他牢牢綁在自己身邊。
威力巨大的爆破将整個冰封的岷江江面徹底炸開,除了厚厚的浮冰便是湍急的江水,秦宴連帶着馮宣被江水拍上了岸。
他拖着秦宴走了很久,久到已經不知經過了幾個日升月落,所幸這一塊并沒有呼揭人的蹤迹,馮宣再一次餓暈過去時這般想到。
等馮宣再醒時,自己正躺在一張茅草床上,身上蓋滿了各式各樣的棉絮棉布,旁邊還有一個燃着濃煙的火盆。
他忍着咳嗽從床上爬起來,摸到自己的配刀還在腰間才徹底松了口氣,卻左看右看不見秦宴的人影,當即臉色大變,從床上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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